花间楼的临窗包厢中,一如既往的清雅舒适。
厢房内的气氛却有几分古怪。
江嘉豫坐在上方,榴花正对着跪在她的面前。
梁有才站在她的身侧。
六子所在一个角落,他是在路上碰到榴花喊冤,一路跟着江嘉豫的马车蹭着进的包厢。
江嘉豫是年纪最小的一个,此刻坐在上首却表情淡然,仿佛天生如此。
哪怕六子早就知道这位小爷不是凡人,此时也不仅呐喊。
“说吧!”梁有才冲着榴花说道。
此时的榴花早已抹去了眼泪,妆面乱七八糟,可见悲伤是真的悲伤。若非走投无路,也不会冲着一个小童子求助。她的脑海里面早已方寸大乱,仅有的记忆力中还存着些许路人的发言。
“姐姐被县衙捉了去。说是,说是,她杀了刘大老爷。可是,可是那晚本该我去的。公子,你是知道的,那日我是被带上堂的,江爷本就说了,下堂就送我回楼子里面。呜呜呜呜,是姐姐代我坐牢的,呜呜,那我是亲姐姐啊!”
面对哭的凄惨的女子,江嘉豫皱了皱眉头,她一直没有什么耐性,对于只会哭泣的女子也颇敢厌烦。
过去在宫中,无论宫女嫔妃,无人敢在她面前掉一滴泪珠子。
江嘉豫冲着六子道,“带下去安置吧。”
六子上前一步,想要搀扶榴花。
榴花却挣脱六子的手,眼巴巴地看向江嘉豫,“还请神童救我姐姐啊!毕竟,毕竟若不是当日为了您父亲作证,姐姐也不会……”
这是挟恩!
江嘉豫眉间又多了一丝不耐,“行了。刚才于捕头说了三日后开堂审案!舅舅会出庭的。”
听到一句准话,榴花方才随着六子退下。
在铁牛村的村口,江仲和李氏一早就等在那里,李氏的手边还搁置着一个大篮子,里面有馒头和炒米,是江嘉豫平日在家里吃惯了的食物。
李氏跺着脚,有些着急,“不会是什么事儿耽搁了吧!”
江仲拍了拍李氏的肩膀,“咱家儿子可是神童!估计是被镇子上那些人堵着看呢!儿子这么大的时候,你还记着么?你抱出去给村子里面的人看,结果吕秀才瞅见了就说咱家儿子可比那个姓潘的,将来定然不愁吃喝。”
李氏横扫了一眼江仲,“不愁吃喝,那就不必读书了。你瞅瞅,这大半年的你差点就进了两次牢房,那县衙的官司有那么好吃吗?说不定,你哪天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所以才要咱家儿子读书做官,给老子我当靠山!”
李氏想了想江嘉豫在堂上的模样,别人看的是自家儿子出风头,风光无二,她看到的那些日子儿子小小年纪就随着先生赶路,肯定吃了不少苦。
“也不知道儿子瘦了没有!”
李氏不搭理洋洋得意的江仲。
媳妇的不搭理,倒也没有熄灭江仲心中的高兴,他上赶着接话道,“这才几日,咱家儿子瘦点还能显得精神。不过你说的对,回头从老叔家里弄只鸡,也该给咱们豫哥儿补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