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任何感情的命令再次响起,闻听刘策命令的旗牌手立刻挥动手中旗帜将行令传递至投石机辅兵处。
“轰……”
调整好角度和力道的八架投石机再次将臂杆高高扬起,呼啸着把塞入弹袋内的数十斤石弹用力甩向湄河镇城头。
“砰砰砰~”
三声巨响,刘策从窥镜之中清晰的看到湄河镇城头一片人海翻腾,到处都是流贼四散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露出一道残忍的弧线……
“继续……”
“轰~~”
没有犹豫,没有同情,刘策依旧面无表情的下达投石机抛射的命令,很快八架投石机再次将臂杆上的石弹怒啸着甩向湄河镇城头……
“顶住,不要慌,注意隐蔽……”
面对投石机的两轮打击,湄河镇城头已经彻底乱作一团,各个哭喊着四散而逃,将心中恐惧尽数传递到每一个人身上,唯有守将黎富才尚保持着一丝冷静,努力安抚指挥着城头守军莫要惊慌……
“呼……”
就在他拉过一名流贼守军将他按在城头上时,忽然感觉头顶一片黑云蔽日,耳边回荡着一阵劲风呼啸,不由抬头望去,入眼一块巨大的石块迎着自己的身体急扑来……
“完了……”
黎富才轻声嘀咕一句,露出一脸愁色,身体好像被固定住一般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石块落到自己身上……
“砰……”
飞石砸到黎富才的瞬间,城头立刻出一阵山崩地裂班的震荡,将他整个全都掀落了城墙,重重甩落在一座民宅外墙之上,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啊噗……噗……”
黎富才满头鲜血,胸膛是不停的剧烈起伏,嘴鼻里的鲜血如山泉一样不断向外冒涌,脸上神情是万分的痛苦,最后他瞥了眼民宅内缩在一边吓的抱头痛苦的镇民,然后努力抬起手向自己腰间摸去,但见他身子从腰间开始被飞石活活撕裂成了两截,地上满是断开的肠子不停蠕动,流淌而出沸腾的鲜血汇流成一条溪河……
“呃……”
最后一口鲜血从嘴角吐出后,黎富才呻吟了一声,便再也没有了进气,那块飞石不单砸断了他的躯体,还将他内脏震的粉碎,至死他的眼眸都没合上,就这么圆睁着去了……
飞石不断从半空坠落,袭击对象不单单只是城头的伪昌流贼,还有城头附近的民宅,可以说是无差别的打击,受到波及的百姓这才现屋内并不安全,纷纷惊叫着跑出房子向自认为安全地带疾驰跑去……
“哇~”
一名受惊的孩童和父母走散,无助的坐在大街上望着四散溃逃的人群,不停大声哭泣着……
“孩他娘,挺住啊!”
一名汉子背着自己的腿部被掀落的瓦片砸伤的妻子大吼一声,眼中满是热泪盈眶,而他妻子则是面色苍白的靠在汉子背上,十分的虚弱,在这对夫妻边上紧紧跟着两名稚童……
“老头子啊,你不能死啊,快起来一起走……”
一声凄厉的哭喊在一间民宅之前响起,只见一名老妇扑在一名已经断气的白老头面前哭的是伤心欲绝……
整座湄河镇到处都充斥着悲伤和恐惧的气氛,被战火波及的百姓是何其的无辜,何其的悲凉无奈。
但没办法,这就是战争,尤其在冷兵器时代,所谓的精确打击根本就没办法做到,包括穿越而来的刘策也一样。
他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甚至穿越所处的时代也不属于前世任何所知的朝代,要想在战场上赢得一场战争只能靠自己所拥有的实力以及铁血无情的信念,敢于牺牲一切阻碍,包括无辜者的性命……
“投石机停止抛射,攻城塔推进,命孙承所部刀盾手跟进……”
刘策从窥镜内目睹湄河镇城头流贼已经出现崩溃迹象,立刻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呜~~”
“嘿~~”
号角犀利的响起,四座高达数丈的攻城塔在辅兵们齐心协力的推动下,缓缓向湄河镇城头前进,孙承所部一千刀盾手分为四组紧紧跟在攻城塔后方,就等攻城塔抵近城墙便准备一场激烈的搏杀……
“那怪物,是攻城塔,天呐,他们的攻城塔比我们的更高更大啊,完了,我们完了,黎守将人呢?哪去了啊?”
见到攻城塔逼近的伪昌流贼立刻惊叫连连,虽然他们现在的军事经过改革后,与以前早已今非昔比,但依旧是沿袭了大周旧军体系,主将阵亡后就如同一片散沙,彻底失去了斗志……
“砰~”
“杀啊~”
攻城塔终于抵住了湄河镇城墙,在悬桥重重放下那一刻,一千承字营刀盾手嚎叫着从攻城塔内杀了出来,很快就跳上了城头,伪昌流贼根本就没组织起像样的抵抗便彻底崩溃投降了……
“不错……”
当湄河镇城头扬起精卫营大纛之际,刘策这才放下手中窥镜,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很显然这场战斗结果完全就在自己意料之中……
稍加思索后,刘策望着洞开的湄河镇大门对旗牌手下令道:“传令全军,进驻湄河镇,注意军纪,另外莫要放松警惕,若遭遇伏击,无论流贼还是百姓,格杀勿论……”
“呜~~”
一声角号再次响彻旷野,刘策带着万余大军缓缓向湄河镇内行去。
时隔三年不到,刘策再一次占领了湄河镇,同样地对手同样的敌人(流贼),只是这一次,他是带着雷霆之势而来,与第一次只为几件过冬御寒的棉衣拼命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