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彩虹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流出。
泪水根本控制不住。
再睁开,竟然又见薛正平。
薛正平兜了好大一个包袱。说是行李有点奇怪,多看两眼便明了,原来是用床单兜走了床上用品。
这不是她能幻想出来的!
所以,眼前兜着床上用品往外走的冷面男子,是真的薛正平!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黄彩虹哭诉。
然而四周无声。
原来她根本张不开嘴,嘴像凭空消失一样。
起不了身,张不开嘴,只两眼不住流泪的黄彩虹眼睁睁看着拎着大包袱的薛正平再度消失。
姓薛的消失很久之后,她才依稀明白过来。哦,他这是在销毁证据!
这个冰冷又残酷的想法终于刺激得黄彩虹一点点活过来。
傍晚的阳光透过北客厅朝北的窗子照进来。
黄彩虹目光逡巡着一地的凌乱,难以忍受的空腹感逼迫她必须起身觅食。否则低血糖来袭,她晕倒家中,就是晕到死,恐怕也无人知晓了。
摇摇晃晃站起身,豆瓣酱像拉稀后的产物一样铺满半个小客厅。
“呕。”不当联想使黄彩虹捂上嘴。
脚下举步维艰,黄彩虹一遍遍扭身看北边的窗户。
日光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在偏移。
一部分客厅已经陷入灰暗。
傍晚时候的小客厅就像是一个吃人怪兽,缓缓张开它恐怖的大嘴。
黄彩虹突然意识到,自己频繁看的不是日光,而是窗户。窗户似乎生出魔力,诱使她走过去,干脆一了百了。
寒意从心底漫出,恐惧跟着浮出。
黄彩虹顾不上地上的黄豆酱,拔脚趟过,连拖鞋也没有来及换,仓惶夺门而出。上气不接下气,一口气奔下七楼,向前楼老乡陈丽娟家奔去。
一边狂跑,一边心突突直跳。
陈丽娟家像是她的救赎。
她慌乱到近乎粗鲁地敲门,听上去像砸门。
陈丽娟家住底层,因此比楼上人家多出一方小天井。陈丽娟的婆婆在天井里盖了一间六平方米的小房,留出的大半个天井用来晒衣物被褥。小房里堆着各种杂用,家里因此异常清爽。
听到有人敲门,陈丽娟婆婆去开门。
房门打开,见黄彩虹失魂落魄,陈丽娟婆婆不由一惊:“小黄,你怎么了?”
“我……”黄彩虹红肿的双眼看着陈丽娟婆婆,人还在轻微颤抖中。
等她“我”了一会儿,“我”不出个所以然来。陈丽娟婆婆便回头,喊一声“娟娟”。陈丽娟在里面应一声:“是彩虹吗?进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