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没下来了，也就是说，真正面对李翰的人，有六个。

“那是指正常情况下。”

两个没戴墨镜的男人当中稍嫌年轻的一个笑着开了口，“但是现在好像你有些不正常。”

“不正常？”

李翰耸耸肩膀，“我没感觉哪里不正常啊！”

“哦？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现在准备去哪里呢？”

“当然是去找杨若男杨警官咯！”

“找她干啥呢？”

“找她请我吃饭啊！我给她当线人，我又帮她抓住了何东，让她请我吃一顿饭好像也说的过去吧？怎么，这也有问题，牛头，你说呢？”

李翰叫的牛头，正是没戴墨镜也没有说话，站在他对面保持沉默的中年男人。

牛头必然只是个代号，而这个代号未免也太俗，太接地气了一些。再细细一看牛头这个人的外貌，却是跟代号很像。不是说牛头就长的像是个牛头，而是给人的感觉，线条粗狂，老实巴交，就活像是一头默默耕耘的老黄牛。

“李翰，明人不说暗话，我们监控了你的手机。”

“艹！”

虽然早就猜到这样一个事实，但李翰还是忍不住暗骂了一句。当初苏晓晓说他没有手机很落伍，其实未尝不是因为李翰有这方面的顾虑，原本他以为自己的生活跟牛头他们已经没有交集，买个手机也无所谓，谁知道最终还是不能避免私生活被干扰。

“艹，艹，艹！你们干这种事情能不能先通知我一声？是不是将来我跟女人上床，你们也要在一边听墙角呢？”李翰略微显得有些激动，将自己的手机掏出来，原本他想一摔明智，但随后再想，却感觉很傻很天真了，手机是自己的，干嘛摔？牛头他们监控的方式，也绝对不会落后到需要在手机里安装什么的程度。

“那种事情我们不会听的，不过也会录音...”

牛头不愧是牛头，即便在这种情况之下，仍旧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李翰的问题，反而是弄的李翰没有了脾气。

“好吧，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了，打算怎么办？阻止我去抓杨若男？”

“李翰！你不要得一步进一尺！”牛头身边稍微年轻的男人气势汹汹的冲着李翰吼道。

“放屁！”

李翰可不是那种软柿子，别人客气他倒是也能装点斯文，可要是有人敢在他面前装逼，那绝对会死的很难看！

果不其然，李翰上前一步，抬手指着那年轻人，道：“你！就是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在我面前人模狗样你以为你很威风？你穿着这一身皮不是老子笑话你，你平常时候一定没有抖威风的时候是吧？走大街上卖水果的不认识你，开饭馆的不认识你，擦皮鞋的不认识你，你就感觉自己是明珠暗投锦衣夜行心有不甘了是吧？你想老子有证件有枪有背景凭啥还不如一个城管一个交警一个街道办事处主任？”

每说一句，李翰就上前一步，他的那种气势彻底将那黑衣人压制，逼的他步步后退。

“你丫的心中不爽了，憋了几十年了吧？就如同一个礼拜的宿便一样，让你全身内外都中毒了吧？好不容易撞到我了，你以为终于找到发泄的地方了找到马桶了？我告诉你，做梦！”

“啪！”

黑衣人一不留神，脊背撞到了黑色越野车的车厢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而李翰恰好在这个时候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冷冷一笑，转身对牛头道：

“下次别再带这种****出来了，给国家抹黑了！”

看来那牛头好像多自己的伴当也没啥好心，苦苦一笑道：“李翰你也知道，我二十年的拍档死了，如果不是你，我也死了！当然，我们死了不要紧，国家交给我们的任务，差点就完成不了了，这件事情，是国家欠你的，也是我欠你的，所以今天我们并不是来阻止你的，而是来帮忙的！”

“我艹，帮忙？”

一下子峰回路转，李翰还真心有些接受不了，他脸上堆出笑容，连忙转过去将那脸色铁青的男人手握住，“同志，原来咱们都是一家人啊！唉，刚刚我太激动了，实在是对不住，不要往心里去，回头我请客，大家喝一顿！”

“公职人员不能喝酒！”

牛头在旁边开口道：“杨若男同志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啥？”听到牛头这话，李翰微微一怔，“不是吧？你们真的通知了她？那，那你们怎么解释我的身份，还有你们自己的身份？杨若男她就是个普通刑警，级别怕是不够吧？”

“没事，我们有完全的安排，喏，杨若男同志来了。”

其实杨若男恢复副队长职务后，座驾并非是那辆破桑，只不过是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隐蔽，她才会开破桑的。此时牛头已经让人将车都停到路边，而正好街角就有一家咖啡厅，牛头的意思，是大家进去坐下来说。

“没时间了，干立那家伙只给我了十分钟的时间！”

李翰翻了翻通话记录，只剩下五分钟了。此时杨若男停车开门，看见牛头等人的打扮，她明显是愣了一愣，不过再看见李翰之后，她神情又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