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这是什么意思?”心思单纯的烟秀,满眼疑惑地望着沈素心,仿佛脑袋上也挂着一个小问号。
沈素心望着她的小脸儿,不禁轻笑,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往常,每当香秀露出她那份天然的可爱之时,沈素心总是下意识地做出这样的动作。这,还是前世留下的吸管。可是,此时香秀却是微微怔了怔,随即,眼圈便红了。
沈素心见状不禁一愣,拉住香秀的手,柔声问道:“香秀,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香秀咬了咬下唇,赶忙摇了摇头,颤声道:“夫人……香秀这一年中,日日时时都想着,究竟何时,才能再由小姐这般待香秀,但也只有梦中,才……才……”
沈素心闻言,不禁微微一笑,眸中却更是多了许多柔和,再次伸手揉了揉香秀的头发,柔声道:“香秀,都过去了,没事了。”
香秀弯了弯嘴角,狠狠点了点头,轻道:“嗯!小姐!”
沈素心忍不住,又伸手轻轻揉了揉香秀的脸蛋,随即,便想起了香秀先前的问题,轻笑道:“香秀,你方才问,我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么?”
香秀颔首道:“是啊,小姐,您方才说……此来京城,不只是为了救人,对么?”
沈素心摇了摇头,轻道:“我此来京城,的确是为了救人,却不只是为了救远明表哥。另外,还有小青誉。”
烟秀闻言。不由皱眉道:“小姐,小少爷……可是在宫里,在大少夫人那里呢!大少夫人乃是长公主,皇……那个人再……再迫害咱沈家。也不可能会去动长公主吧?”
沈素心皱眉道:“那人是个疯子,而小青誉,乃是咱沈家下一代的嫡长子,万万不能置于那人所控范围。大嫂虽是长公主。但若是那人意欲加害,无论明枪暗箭,大嫂都是难以抵挡的。无论如何,都得将小青誉带到安全之地。至少,须得在那人所能触及范围之外!”
烟秀咬了咬下唇,轻道:“那……小姐,您……您可是打算潜入宫中行事?”
沈素心轻道:“正是。无论如何,我必须进宫去,将小青誉带出来。至于远明表哥……天牢防卫。其实。比宫中更加严密。将小青誉救出之后。我便再无牵挂,便可专心去救远明表哥了。”
烟秀闻言,不禁再次咬了咬下唇。却不知该如何言语。相比一旁有些懵懵懂懂的香秀,她可是听出了沈素心的弦外之音。沈素心言及要先将沈青誉救出。再去谋求救出邓远明,是救出沈青誉之后,她就可以毫无顾忌,毫无牵挂地去闯天牢,救邓远明。这,是什么意思?很明显,沈素心已存死志……若是无法救出邓远明,沈素心很可能会就此放弃自己……
念及此处,烟秀禁不住上前两步,攥住了沈素心的手臂,紧紧地咬着下唇,一双发红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沈素心,双手,甚至整个身体,都禁不住微微颤抖着……
沈素心望了望烟秀,不由轻叹一声。
随着沈素心一声轻叹,烟秀终于忍不住了,两行清泪,刷刷地沿着脸颊滑落而下!她贝齿紧咬之下,一丝鲜血,顺着唇角缓缓淌下,在她苍白的面庞上,显得触目惊心!
香秀望了望烟秀,又望了望沈素心,眸中满是疑惑,上前拉住了姐姐的手臂,轻道:“姐姐,你怎么了?”
但此时,烟秀已然哭得不能自已,但她却咬着下唇,一声哭声都不愿发出,哪怕下唇已然被咬得鲜血淋漓,她也只是垂着头,紧紧地攥着沈素心的手,整个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几乎站不住……
沈素心又是一声轻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拥住烟秀,用自己的脸庞轻轻贴上烟秀的脸庞,轻道:“烟秀,你且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还要和你们做一辈子好姐妹,还要和远明表哥共度一生,怎么能那么容易死?况且,就算死了,也能通过含香,与你们继续如现下一般,一起说,一起笑么?”
言及此处,沈素心却忽然一怔,忙道:“烟秀,香秀,你们可知晓含香、沁香二人究竟身在何处?我想,她们必定有自保只能,应当还相对安全吧?”
烟秀止住哭泣,想了想,轻道:“小姐,当初,咱梁国公府被抄家之时,含香、沁香两人,原本是与我们一起被发卖的。但,府中却找不到她们的卖身契,后来,丰亲王府来人说,含香、沁香二人乃是大小姐借与小姐的,因此,她们须得返回丰亲王府伺候。”
沈素心微微一怔,忙道:“那便是说,烟秀、香秀是被送回了丰亲王府,是么?”
烟秀轻道:“正是,现下,含香、沁香二人,应当在丰亲王府,却不知,是不是被送到了大小姐身边……”
沈素心思索片刻,轻道:“那,我便放心了。今夜,我便去丰亲王府探上一探,看看能否找到含香与沁香。日后,救小青誉、远明表哥之时,或许,还要需要她们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