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
江钊心尖儿上颤了那么一下。
江来庆来这一趟,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无所谓了,大不了老岳父问起来,就说已经打过招呼就行了,看他那样也知道,根本不可能来对质。
江来庆觉得此时的想法有些对不起一身军装,军人应该是刚直不阿的,可是……
可是,俗话不是说了吗?家和万事兴,现在云家上下弄成这样,他也不想再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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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钊心里有事,想去院长那里把监控拿出来,但朵儿又紧紧抓住他的手不肯放开,只能陪着她等在急救室外。
司杰则坐在朵儿旁边,像个大人一样拍着朵儿的腿,“没事的,姐姐,别太担心。”
人都是这样,你有依靠的时候,就可以软弱,你没有依靠的时候,就被逼着坚强。
朵儿在没有江钊的时候,会拍着司杰的背,用坚定的声音跟司杰说,“司杰,没事的,不担心,姐姐有办法。”
可是现在她会紧紧的抓住江钊的手,用力的捏住他,用颤颤的声音跟江钊说,“老公,我害怕,我该怎么办?”
有依靠的人慢慢会变得懒惰,因为可以有求必应,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再也用不着看人脸色,再也不用什么事都自己来做。身边有个人,你跟他说,你怕,他就说,别怕,有我。
以前朵儿在遇到挫折的时候就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是被失败打倒得快趴下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负气的说,我一点也不想要坚强,我想要脆弱,坚强一点也不好,不好!
现在觉得坚强真的不好,脆弱真好,脆弱的时候,你才看得到,身边有个多么强大的男人,给你撑了一片天空。
她不相信没有爱情的婚姻就不能长久,江钊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空,只要有时间,她就会在那片天空里慢慢的画上朵朵白云,装缀成美丽的风景。
她要时间。
有时候,就会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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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丽是灰头土脸的回到南方0家0园的,她也不想这样败着归来,已经答应了袁世昌尽力,她并不想袁世昌伤害朵儿。
一如所料,袁世昌先是询问后是大发雷霆,那种凶暴的个性,以前在周丽面前很少表现得这么彻底。
而于袁世昌来讲,后继无人那简直是晴天霹雳。
如果他的京子成活率高一些,他也不可能去废这个精力,只要有女人,还怕生不出来他的种?
可偏偏现在外面就这么一个种!
他扬起的手就要打在周丽脸上,周丽一仰头,狠狠道,“ 打吧,打下来恩断义绝!”
袁世昌即刻收敛,“小丽,我没想打你,我就是生气!”
“没用,我告诉你,我们做人工受精吧。”
袁世昌突然觉得自尊受到了侵害!“人工受精?我有儿子为什么要去做那个东西,我不干!”
“你!”周丽往沙发上一坐,弹了弹,双手一操,往后一靠,“ 不可理喻!”
“哼。”袁世昌气愤道,“你是不是又跟以前一样,打个照面就走人!”
“我哪有?”周丽站起来!“我都跟江钊说了司杰不是云世诚的儿子,但江钊都不肯,你说我能怎么办?”
“你居然说了?”袁世昌怔楞一下,“也好,他知道也好,可是知道了也不给吗?”
“是啊,我都说求他帮帮我了,可是他却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什么的,意思是叫我以后不要去打扰朵儿他们。” 周丽无力一叹,又坐下,她有些焦躁,坐了不到半分钟,又站起来,自己去倒水喝。
“江钊是个祸害啊,云朵儿怎么可能找到这么大一座靠山?不行,得让他们离婚,离了婚这抚养权就好抢了,不然还真是个麻烦的事。”
周丽正端着杯子喝水,突然一呛:“袁世昌!”喊完后又不停的咳起来,咳得满面通红,袁世昌懒懒的走过去替她拍背,“你激动个什么劲?我说的是事实,江钊横在这中间,他要是真帮云朵儿抢起抚养权来,就算我是司杰的亲父亲,他估计也会想办法的。 所以你说这东西怎么抢?毕竟这些年我都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司杰万一不同意,还真是难弄。”
“那你也不能让他们离婚啊!”周丽咳得缓过了劲,把手中的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跺,“朵儿好不容易过上现在这样的生活,离了婚她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她这20岁还没有满呢,还说在读书,她要是离了婚,这书还怎么念?她住哪里去?”
“我送她一套房子,再供她念书,再多给她置办一套不动产,钱的话,我再给她些,你说行不行?”
周丽脑筋突然一短路,笑了起来,还自以为善良的说,“ 行,只要她以后的生活有着落,怎么着都行。我就是担心她再过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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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絮早就已经送回了自己病房,很想跟朵儿说一声,但是闵宏生坚绝不同意她再下*乱走,即使要跟朵儿道谢也要等明天将养得好一些了才行,他觉得如果轻絮再折腾一次,进抢救室的就不是轻絮,是他了。
年岁大了,不能像年轻人一样了,他折腾不起。
轻絮躺在*上,实在无聊,便拿了纸和笔,在桌上胡乱的画画。
脑子里想着下午的那个男人,那个恶心的男人,搞得一身流浪歌手气质一样,肝黄色的皮夹克,头上的毛线帽看起来有些时间了,帽檐遮住了眉毛,但是眼睛看起来跟冷血动物一样,又冷又带着杀戮的气息。
脸上的胡子是串脸的,虽然并不密,但依旧看得出来。
鼻子很高,鼻尖上还有个勾,就看那鼻子就像外国人似的。
那张嘴,上唇比下唇略厚。
下巴,下巴是个什么样子?轻絮无聊的描着,闵宏生想催她休息,走过去,轻声问,“轻絮,你在画什么啊?”
轻絮小手支着下巴,看着纸上已经有一半张脸的人,皱着眉头,“在无聊,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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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钊在云世诚被送进病房后就强迫朵儿回自己房间睡觉,司杰一个人也不肯回家,便被江来庆带回了星南路部队司令住的别墅。
江钊和老院长约好了,事情处理完自己去监控室,让工作人员配合他就行。
老院长坚持不住等,很早就回家休息了。
江钊到监控室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一帧帧的画面晃过,根据朵儿的描述,男人的头套拉得很深,肝黄色的皮夹克,居然胸前挂着工作牌?!
是大摇大摆进的医院。江钊问,“这里的工作牌分几种?”
技术人员如实答,“有正式工种和临时工种。”
“临时?”
“对。”
“哼。”江钊道,“现在不是劳动法已经取消了临时工了吗?”
技术人员不懂逢迎,是老实巴交的技术员,所以加班的总是他,升职的永远是别人,“可是政aa府单p位不也分编制内编制外嘛,还不就是一个是正式工,一个是临时工吗?换个名词合法的违反劳动法而已。”
江钊这个人走哪里都有身份撑着,不管谁,总会卖他几分面子,就连这里的老院长就算不想给他看监控,那也是和声悦色,但最后只要他态度强硬点,也是拗不过他的,这小伙子看来是个愣头青,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胆色倒是有些。
“那也是不同的。” 江钊怎么可能承认编制内外的区别和正式工临时工一样?
“不同?有什么不同?正式工和临时工的根本区别就是待遇不同,编制内外也是待遇不同。计算学业成果的是分数和名次,计算工作成果的就是待遇。”
江钊又问,“ 那画面 上这个男人的工作牌是正式的还是临时的?”
技术员放大后画面不清晰,“看不真切,相素不够,因为我们的正式和临时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是蓝色字体,一个是绿色字体,工作牌外面套着塑料套,有点反光,正好看不清颜色。”
江钊摸摸下巴,“这个工作牌他是哪里来的。”
“如果是凶犯,很可能是偷的,或者抢的,或者是在电线杆子上找办-假-证的花了二十块钱临时办的。”
江钊看着画面果真一点点往前移动,放得极慢,一到工作牌晃动时候,技术员便卡住,放大,再听着技术员一本正经的回答他的猜想,他就觉得这人挺适合做技术的,做人不懂圆滑,说话一是一,二是二,有什么说什么,也不因为他是市长就语气谄媚,挺不错的一个技术员,“有没有想过换工作?”
“如果有个待遇更好的工作,又能稳定的,我会换。”
江钊跟技术员虽然一直在聊天,但两个人都极认真的看着屏幕,“好实在的同志。”
“嗯,党教育我们要实事求是!”
“你入党了?”
“没有,反正我又不进机0关单位,入党干什么?”
“停!”江钊一喊,技术人员立即控制住了画面。
江钊看着男子有一个回头,将画面放大,还是看不表他的全部长相,头套拉得深不说,走路又低着头。
又把朵儿输错药时的视频调出来。
那护士是从地下停车库上的电梯,车牌被挡,直接进了护士室,然后推着两层小推车进了朵儿房间,最后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连护士服都没有换。车子出医院的时候,开车的不是粉色护士服,应该是脱掉了,或者有其他人接应。
但看那个身材,根本不像女人,那么高,但那护士服穿在她身上却刚刚好。
“我们医院没有这么高的护士。”技术员说。
江钊在听到技术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终于肯定了,朵儿随时都有生命危险,随时都有人想要她的命!
这人是谁?
今天 那男人进了朵儿房间又退了出来,又敲了轻絮的房门。太诡异了,这到底有什么联系?也许护士走路的样子是故意扭捏了,但是放大后同样两只脑袋摆在面前,一个人皮肤白些,一个人皮肤黑好多。
不是同一个人干的!
江钊想着这些一阵阵心头寒意疯狂滋生,他有些坐立不安起来,拷了他的部份进盘,带走。
回到朵儿病房的时候,伸手摸了摸朵儿的鼻子,有气,他觉得自己太敏感了。
又去值班室叮嘱云世诚若有情况一定要快点来通知他。
再回到朵儿病房便反锁了门,洗澡,*。
江钊刚刚从卫生间出来,想跟朵儿睡在一起,抱着她才踏实,结果还没钻进被窝,门就被拍响了,轻絮在门外直嚷嚷,“江钊,江钊,你开门,帮个忙,我画了张画,你帮我个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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