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浅被晃得头昏目眩,从来没觉得雪白的颜色竟然这样晃眼。刺激着她的眼瞳,紧张,不适,渐渐的,唇齿都开始发干,她看着这样洁白的颜色,竟有了不适反应。
很想推到一边,转身就走。
她昏眩得厉害。
但是,林景笙分明在听筒里嘱咐过了,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
傅清浅强忍着,走上断头台似的走过去。
经理将手里的婚纱暂时放到店员手中,帮她把身上的婚纱脱下去。
至始至终,沈叶白漆黑如墨的眸子定定的盯紧傅清浅。
不等经理帮傅清浅将身上的那套婚纱脱下去,沈叶白突然说:“算了,今天先不试了,改天再试吧。”他告诉傅清浅:“穿上衣服走吧。”
他到外面去等她了。
傅清浅恍惚抬眸,沈叶白已经走开了。
经理是见过世面的,突来的变故,她仍笑着说:“沈先生真疼你,他是看你太累了。”
透过试衣间内的穿衣镜,傅清浅看到自己脸色发白,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
知道要立刻把这副神色抹去,不然,一切都要被沈叶白看穿了。
调整了一下情绪,傅清浅换好衣服出来。
拿上包说:“我们走吧。”出去前,她对经理和店员抱歉的点点头:“今晚实在太麻烦你们了。”
沈叶白站在门口抽烟,等她说完话,叼着烟一声不吭的离开。
直到上了车,他才将烟掐灭,降下一点儿车窗丢到窗外去。
傅清浅坐在副驾驶上,默默的系好安全带。
知道即便有很多的巧合,也不能一下认定宋楚的死就和沈叶白有关。
毕竟安悦如的居心不良她是早就知道的,万一是有意离间呢?就算安悦如已经不在了,也仍旧见不得他们好过。
即便到了现在,傅清浅的意识层面仍执拗着想保有一丝侥幸。
傅清浅望着窗外,心烦意乱的想着。
沈叶白已经驾车驶上主干道,突然冷冷的问她:“你到底什么意思,接个电话反悔了吗?”
傅清浅心惊地望向他:“什么?”
沈叶白明显不悦,他冷冷的看着她说:”回去照照自己是什么表情,是林景笙告诉你不要嫁给我是吧?所以,你就动摇了?”
“我没有动摇,林景笙也没劝我不要嫁给你,你想多了。”
沈叶白捏紧方向盘,不再说话。车子猛然提速,快得像要飞起来了。
傅清浅的心脏一下提了上来。
回到家后,明显看出沈叶白不高兴了。
下车后,他大步向前,把傅清浅甩在身后,进门按开所有大灯,钥匙“哗啦”一声扔到茶几上,默不作声的上楼去了。其间所有动作都发出巨大响动。
傅清浅没有跟着他立刻上楼。
她坐在沙发上,让混乱不堪的思绪慢慢平静下来。林景笙告诉她的消息实在太突然了,真像一枚炸弹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空投下来。从婚纱店到现在,根本没有冷却下来,心里仍旧是沸腾的。
傅清浅坐了几分钟,起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端着杯子去露天阳台上站着。
冬季的晚风肆意吹拂,划割脸庞。
沸腾的心潮却终于慢慢冷静下来。
傅清浅喝下一杯水后回室内,她放下杯子上楼。
沈叶白已经洗完澡了,穿着家服务从浴室中走出来,他的头发还在滴水,顺着发梢落在肩头。
傅清浅一上楼就看到他。
她深知这个男人是莫测危险的,早在最开始接近他的时候,她就有这样的感知,这认知或许一刻未曾改变过,就扎根在她的心底深处。但是,傅清浅又不能否认,这个男人太有魅惑性了,就像有毒的罂粟,你明明知道这样的违禁品碰不得,却仍抑制不住的去喜欢,被迷惑。
等傅清浅想明白的时候,已经从身后抱住了他,她一双手臂紧紧缠住他的腰身。
沈叶白显然没想到,他明显怔了下。
没有回头:“你干嘛?想讨好吗?没门。”
傅清浅侧脸压在他的脊背上,闷着嗓音问他:“这样不行,那怎么样才能讨好你?”
沈叶白拆开她的手臂说:“不用你讨好。”
他去吹头发了。
傅清浅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心里酸涩到极至,以至于眼眶中胀满又酸又涩的东西,她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感觉有什么美好的东西即将崩塌了,只觉得难过。
到现在她还能感觉到婚纱穿在身上时的感觉,雪白的,层层层叠叠,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有些不可思议,竟是这样明艳。
林景笙的电话偏在今晚打来,犹如谶语一般。
沈叶白没吹干,就扔下吹风机上床睡觉了。
心里又烦又乱,傅清浅太反常了,从接完林景笙的电话开始。而她此刻傻了一样站在那里看着他,让他脊背发麻。
他受不了那样的注视,干脆躺到床上背对她。
傅清浅只简单洗漱了一下,爬到床上后,再度从身后揽紧他。
这种感觉很奇妙,一切幻象打碎前,就宁愿相信它是真的。
“沈叶白,叶白,,”
傅清浅唤了他几声,沈叶白才终于应声:”嗯?”
“你是真想娶我吧?”
半晌,沈叶白低低的反问:”你说呢?”
傅清浅紧靠着他的脊背不说话了。
须臾,沈叶白猛地翻过身来,捧着她的脸颊用力亲吻。
傅清浅的牙齿被他撞了一下,她轻轻呼了声,他捧着她,更用力了,整个身体压了上来。
傅清浅微微闭上眼睛,隔绝眼前的光亮,感官反倒更加敏感强烈起来。
一大早,林景笙就接到了沈叶白的电话。
林景笙一点儿不觉得意外,就算沈叶白不知道他和傅清浅通话的内容,而且,他也不相信傅清浅会傻到将他们说的话告诉他。但是,以沈叶白一向霸道的行事风格,还是会给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