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宇故意没话找话:“对了,你剪短发还挺好看。”
傅清浅说:“是吗?”她笑了笑:“理发师说我这样显年轻。”
“本来就年轻,还用显吗?那个理发师不会说话。”
傅清浅笑起来。
付明宇看她神色还挺自然,微微放心一些。看来她既然决定回来,就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沈叶白是脚下一跺,大半个夏城都轻微摇晃的人。想完全的隔绝他过日子是不可能的,他做了什么商业壮举,和哪个女人举止亲昵,都是报纸热衷的头版头条。
就算不碰到,也会看到他的各种信息。
如果没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对过往仍旧耿耿于怀,不能放下,有关沈叶白的一切消息都能变成伤人的利器。
傅清浅的心里的确不是滋味儿,虽然,她对很多事情心知肚名,知道背后的真相是什么。但是,死里逃生,久别重逢,被沈叶白这样漠视,还是觉得很难过。
感觉到付明宇的洞察,她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说:“我们走吧。”
付明宇送她回去。
一直到傅清浅的生活区门口。
付明宇下来帮她将车门打开。
“既然回来了,以后常联系,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保证随叫随到。”
傅清浅说:“放心吧,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她从车上下来,和付明宇挥了挥手往小区内走。
“清浅。”付明宇叫住她,向前走了几步,露出一口白牙:“忘记跟你说,欢迎回来,这段时间是真的想你。”
傅清浅的心里涌出酸楚,真正想她的人并不多。付明宇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却少有的真挚。
“谢谢你,明宇。回去慢点儿开车。”
付明宇目送她:“你进去吧。”
他站在车门前抽了几口烟,才驾车离开。
餐厅依旧热靡,到了这个时间,食客还是很多。每一桌浅笑低吟,声音并不吵杂。
到了夜晚,城市里灯火辉煌。餐厅内的灯光暗淡,刻意营造出幽暗的格调。就连头发和皮肤,都被映成了其他颜色,偏巧江语然所在的角度,沈叶白轻抿的嘴唇在灯光下好像刷了一层苍白的釉,冷淡而性感。
他在低头切盘子里的牛排,动作缓慢悠闲。
从进来到现在,江语然没从沈叶白的身上看到一点儿异常。慢条斯理的用餐,细细品味他带来的葡萄酒。以至于江语然怀疑他刚刚没有认出那个女人是傅清浅……
可是,她都认出来了,他又怎么可能认不出?
“牛排不好吃?”沈叶白缓慢咀嚼,抬头问她。
江语然回神的工夫,刀子在盘中划出响。江语然顿时为自己的失态尴尬不已:“不是,今天下午吃了一点儿东西,到现在还不是很饿。”
她干脆放下了刀叉。想了想,盯着他的眼睛说;“我看傅清浅好像比以前瘦了不少,也或许是头发显的。”
沈叶白靠到椅背上,淡淡的垂下眸子说:“是吗,没注意。”
江语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晚餐草草结束,沈叶白带来的葡萄酒本来是难得一见的珍藏,但是,赶上今晚的场合,也被糟蹋了。江语然虽然喝了两杯,可是,根本没偿出它的味道,更别说独道之处。
只感受到了一点儿纯粹的果香和青草香味儿,这是很多葡萄酒都包含的最基本的东西,根本没脸说。
所以,她没有对今晚的葡萄酒发表任何意见。
吃饱了,和沈叶白从餐厅里出来。
江语然问他:“还要不要去我的酒庄坐坐?”
沈叶白说:“不了,改天吧,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
江语然道过晚安后离开。
沈叶白转身去提车,他没有叫代驾。
停车场内,汽车发出尖锐的叫声。
沈叶白走近的步伐停下。
看到立在他车前的傅清浅,沈叶白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倒流。
之前不对他造成任何影响的酒精,现在却让他感觉身体软绵绵的,一双笔直的大长腿更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他烦燥的皱了下眉头。
“你怎么在这里?”
傅清浅是刚刚返回来的,本来和付明宇道别后,她已经走进小区上楼了。只是,电梯升到一半,她就后悔了。一股强烈的委屈鼓胀着她,傅清浅忽然生起一股冲动,她很想问清楚,沈叶白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真像林景笙说的那样,沈叶白那样做只是迫不得已,实则他是深爱着她的,他对她的感情是真的。那么,就索性让一切误会解开。她可以说明自己回来的意图。
但如果一年多的时间,真的已经让人心发生改变,傅清浅也希望他能坦荡的告诉她。
不要像现在这样,看到他一脸冷漠的和其他女人出双入对,而她要隐忍所有激烈复杂的情绪,既委屈,又难过,对于现在神经仍旧薄弱的傅清浅而言,实在太痛苦了。
傅清浅用身体挡着他的车门,暂时不让他上去。
她说:“我来找你问一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坦然的回答我,不管答案是什么,我只想听真的。”
沈叶白烦闷的“嘶”了一声,他无奈的按了下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你烦不烦?怎么那么多事?”
傅清浅眼睛里涨满泪水,她努力吸着鼻子。
沈叶白看出她快哭了,他愣了下,问她:“没完没了了是吧?你到底想问什么?”
傅清浅刚要张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连震动,贴着大腿处的皮肤发麻,很难忽略掉。
傅清浅蓦然惊醒了似的,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是林景笙打来的。连忙到一边接听。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傅清浅怔愣的空儿,沈叶白已经驾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