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涯见牛女如出水芙蓉,邱女似含露芍药,朝阳照射之下,双姝均是美艳无俦,心想:“这二位姑娘当真各有各的俊俏。若是定要分个高低,当真不容易。”
一转眼间,却见客栈天井之中来往之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议,显是为邱牛二女美丽的容貌所迷。他心中一动,便道:“外面人多眼杂,的确不是说话之所。邱姑娘,要不然还是进屋罢!”
邱灵卉尚未接口,牛真儿早已拉住她手,笑道:“姊姊,还是进去罢。我替你泡杯香茶好不好?”
邱灵卉轻轻搂了搂牛真儿肩膀,摇头道:“多谢妹妹。我也很想喝你泡的香茶。只不过,时候不早了,我还有要事在身,须得尽快赶回。嗯,其实我是替敝帮倪帮主来向叶少侠辞行的。”
叶天涯颇感奇怪,顺口道:“辞行,你们要走么?这样罢,咱们先去吕家瞧瞧罢。”一转念间,向牛真儿笑道:“妹子,难为你这些日子在客房里闷得无聊,不如也一起去罢。看看小远哥怎样了。”
牛真儿大喜,拍手叫好。
当下三人相偕出了客栈,来到街上,边说边行。
邱灵卉微一沉吟,说道:“叶少侠,帮主让我转告你几句话。昨夜之事,敝帮欠少侠一个天大的人情。还有,关于追查苑家父子及那话儿之事,我们决计从此退出。敝帮人马即日便离开此间,返回总舵。帮主言道,大恩不言谢,日后叶少侠路过淮南,还请不弃,让敝帮一尽地主之谊。”
她说到这里,侧过身子,眼光在叶天涯脸上一转,秋波流动,微笑道:“叶少侠,我已将帮主的话带到,也算是幸不辱命了。”
叶天涯没料到倪帮主让邱灵卉传的竟是这些言语,不觉想起江湖各帮各派尽皆觊觎传说中的“王莽宝藏”,明争暗斗,均是雄心勃勃,志在必得,怎地天星帮竟会突然打起退堂鼓来?
他侧头想了想,便问:“为甚么?贵帮从淮南赶到泰和,显然筹谋已久,怎会如此轻易放弃?”
邱灵卉秀眉微蹙,摇头苦笑,道:“个中缘由,请恕我不便奉告。总之本帮退出这场夺宝行动,自然也不会与别个儿争得你死我活了。”
说罢向他瞧了一眼,微微一笑,转开了头。
叶天涯恍然大悟,暗想:“原来邱姑娘的意思是说天星帮上下以为我也是冲着宝藏去的,是以不与我争夺。嗯,自从十年前‘叶家村瘟疫’以降,为了所谓的‘王莽宝藏’,也不知已经死伤多少人。天星帮及时退出,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转念又想:“天星帮退出的另一层缘由,未必皆因我叶天涯,多半也与童一峰、阿盛师徒有关。”
言念及此,果听邱灵卉又道:“对了,昨晚本帮已放了阿盛。那小子毫发无损,说来也是沾你的光呢。”
叶天涯点头道:“这样也好。阿盛之事如此结局,总比结怨的好。”
邱灵卉微笑不语,拉着牛真儿的手,与她低声说笑。
说话之间,来到吕家茶馆外。只见门面焕然一新,一个老头儿正笑眯眯的不停吸烟,正是吕强。一问之下,却是天星帮一大早便派人来修整店面。并送了五百两银子作为赔偿。
吕远坐在茶馆柜台之后,笑眯眯的瞧着叶天涯、邱灵卉、牛真儿进来,缓缓站起,道:“小重,邱姑娘,牛姑娘。”
邱灵卉果真没有说谎,经过闫婆婆妙手诊治,吕远伤势已好了八九成。
四人说了会闲话,邱灵卉便即告辞出去。
叶天涯送出茶馆,只见街边停着一辆骡车。邱灵卉默不作声的上了车,掀着车帷,轻声道:“叶少侠,你虽然武艺高强,但江湖险恶,贪财之人,在所多有。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执著。”
叶天涯点一点头,道:“多谢姑娘一番好心。我自理会得。”心想:“看来她是把我当作觊觎宝藏的贪财之徒了。可惜我只是追杀仇人罢了。”
邱灵卉脸色一红,又道:“本帮得到的消息,点子已离开此间。若想得到那话儿,须往南去。你好自为之!”突然放下车帷,叫道:“车把式,走罢!”车夫便即扬鞭一击,骡车跑了起来,远远去了。
叶天涯与吕远聚了一日,想起邱灵卉临行前之言,又念及牛真儿与父母分开已久,不宜再耽,便即辞别吕家父子,首途赴颖州而去。
这次启程,他拗不过牛真儿再三央求,只好不雇车,两人并骑而行。
牛真儿本极聪敏,又内功根基深厚,习武之后,更是身轻如燕,因此短短半个时辰工夫,便即学会骑马了。
当日一路无话,午后申牌时分,到了颖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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