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承比四老爷还着急,惊慌的叫道:“怎么突然不成亲了?不是说好了吗?怎么能反悔呢?爹,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他没了郡主当后娘,四房又从谢家分了出来,他连谢家的少爷都算不上了,简直是一无所有了。
他们为了娶仪容郡主进‘门’,不惜和伯祖父闹,不惜同路氏和离,不惜从谢家分宗,全部的赌注都押在了仪容郡主身上,结果仪容郡主说翻脸就翻脸,他们付出了所有,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这么算了还能怎么样?她是皇帝的侄‘女’,我算个什么?又没有婚书又没有媒人,我就是告她悔婚也告不赢!”四老爷哭的很伤心很委屈,搂着谢衍承不撒手,“儿啊,爹只有你一个人了!”
谢衍承气的想打人,打他的亲爹!
太他,娘的不要脸了!
这会儿上娶不成仪容郡主了,就当他是亲儿子了,当初四老爷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谢澜那心黑手狠的丫头戳剪子,也不愿松口叫大夫进来给路氏看病!
还不是觉得娶仪容郡主比他这个亲儿子的‘性’命重要!
谢衍承忍了几忍,还是咽下了这口气。毕竟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以后的生活还得靠四老爷照顾。
“爹,你放心,你还有儿子呢,以后我给你养老!”谢衍承红着眼睛说道,无比的情真意切。
四老爷手上还有两万两银子,谢衍承觉得就是冲这两万两,他也不能跟四老爷撕破脸。
看儿子如此孝顺,如此贴心,四老爷嚎啕大哭的更厉害了。
谢澜懒得看这两个同样虚伪的人表演父子情深,转身走了。
看到谢澜和谢洛都走了,谢衍承拉着还在哭的四老爷,问道:“爹,咱们是不是得从这儿搬走了?”
“不搬!”四老爷抹了把脸上的泪,坚决的说道,“这就是我的地儿,将来就是你的,谁也不能叫咱们搬!”
他现在想清楚了,仪容郡主这边没指望了,他不能再失去谢家这棵大树,所以这个家,他是绝对不会搬的,赖也要赖在这里。
“咱不是已经分宗了吗?”谢衍承犹豫的问道。
四老爷哼了一声,说道:“分宗了这也是咱们的地儿!这是你爷爷该得的!你爷爷跟你伯祖父是双胞胎兄弟,凭什么谢家都是你伯祖父的?咱爷俩连个小破院子都得不到?”
谢衍承一听,觉得十分言之有理,笑着搓着手,说道:“还是爹老谋深算!这宅子就该是咱们的,谁也别想抢了去!伯祖父最爱面子,肯定不愿意闹出啥不好看的!”
“唉,宅院的事好说!”四老爷叹道,谢相一向照顾他,他耍无赖也好怎么都好,谢相是不会‘逼’着他搬走的。“就是咱爷俩以后的日子该咋过啊?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叫那臭婆娘把庄子也带走了!”
臭婆娘指的当然是路氏。
谢衍承冷笑了一声,凑近四老爷说道:“爹,你又犯傻了!咱们家不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么!还有俩金元宝,怕什么!”
四老爷闻言,嘴角翘起了得意的微笑,点头说道:“这倒是。”还没等他高兴起来,想起自己折腾了这么久,闹的分宗和离了,到最后也没娶成郡主,被仪容郡主耍的团团转,四老爷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衍承啊,你父亲我这辈子命苦啊!”四老爷拉着谢衍承哭叫道,“从小就没了爹娘,你伯祖父表面装的很慈爱,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不肯培养我,给我娶进‘门’的都是些什么货‘色’,不就是怕我比他儿子出‘色’优秀吗!我空有一身本事,却……”
谢衍承真是受够了,赶忙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说道:“爹,我,我头疼,哎哟,头疼的厉害,不光头疼,心口也闷的慌!”
四老爷知道儿子身子骨差了,这会儿也顾不上哭了,立刻叫小厮扶了谢衍承回去休息,他则是出去找昔日的酒‘肉’朋友,喝酒浇愁去了。
虽说断了仪容郡主这条财路,但四老爷觉得自己底气还是很足的,他已经卖了一个‘女’儿,还有两个‘女’儿可以卖,加起来有至少得进账六万两银子,比一般的富贵人家都有钱。
就是没钱,四老爷也不能丢了面子。
所以四老爷请朋友们去了金陵最贵的酒楼,叫了最贵的陪酒歌妓,喝的烂醉如泥,搂着歌妓跟朋友们哭诉他凄惨,坎坷,感人,辛酸,委屈,郁郁寡欢的一生。
后来实在是喝太多了,他说着说着就醉的睡过去了。
再醒来,四老爷是被一盆冷水劈头给浇醒的。
四老爷猛的被这种不温柔的手段叫醒后,大发雷霆,还以为是他狐朋狗友给他开的玩笑,刚睁开眼,吼叫声就咽回到了喉咙里。
这里不是他之前喝酒的酒楼包房,而是一个山‘洞’……
一阵山风吹过,四老爷冻的哆嗦了起来,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这才看到,刚才浇醒他的那盆水是‘混’着冰块的,怪不得这么凉!
“谁?谁啊?”四老爷四下瞧了一眼,看到了两个‘蒙’面的汉子坐在不远处,又高又壮,手边还放着两把闪亮的钢刀。
一个汉子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道:“叫什么叫!醒了就老实呆着,一会儿我们公子就到了,有话吩咐你。”
“你们公子是谁啊?”四老爷吓的心惊胆战的,回忆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得罪过何方神圣。他在外一直都是夹着尾巴做人,‘交’往的几个酒‘肉’朋友也都是家境贫寒的穷酸书生。
另一个汉子笑了起来,说道:“我们公子是龙子凤孙!”
四老爷只当他是开玩笑,怕惹恼了那两人没好果子吃,老老实实的坐在地上不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山‘洞’里也没有人进来,四老爷身上被冰水浇透了,衣裳贴在身上,又冷又不舒服,忍不住开口问时,山‘洞’里看守他的两个汉子猛然站了起来,吓的他立刻绷紧了嘴巴。
“来了!”一个汉子叫道,声音都透着喜悦和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