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出了那个房间后,却不走远,往廊下直往,到一件无人的空厢房内躲避了进去。
掩在槅扇下,借着寥寥点点的烛火拆开了信函来看。屋子里本没有灯,取过活折子点燃纸片照明。
第一封信函中只是一副字画,画中描摹的是一个在桌案前奋笔疾书的男子。寥寥几笔也看不出什么水平,倒像是孩子随手的涂鸦。
江郁看不出这拙劣的画技什么奇怪之处,翻开第二封。
第二封信函中是一个男子拿着戒尺拍大高头大马的屁股,马头上绑着一串长绳,马儿疾驰,身后的长绳被带了出去,拉着身后八人狂奔。依旧是简单的随笔,并没有多余的文字和落款。
“这是什么?武林秘籍么?内功心法大全?小孩涂鸦?”江郁皱了皱眉,取出火折子,将信函放在火折子上烤。
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变动,手一放低便将信函直接点燃,最后化为一缕灰烬。
火烧没问题,那试一下水呗。
抬脚走到了桌前,将盛放着杯盏下的攒盒取出,倒上水,将另外一封信函放在水中浸泡,墨汁渐渐地消散了,依旧未见这玩意发生什么变化。
江郁呵呵笑了两下,手不由得压了压水面,将纸张彻底浸透到底:“话本么?难道就只是话本?耍我呢......”
第三封信函呢?第三封信函内究竟又画着什么鬼东西?江郁已经掩不住心底翻腾不已的好奇。
江郁微微打开槅扇,露出一道细缝往外。
灯火阑珊,照亮得天地间斑驳陆离。圆月很圆,月色清冷,今夜无风,隐隐约约间可见薄雾浓云覆在天穹。
方二的身影渐明渐淡从九曲长桥内走了出来。
而在他身后,曲径通幽的九曲长桥后掩住的是一所巨大的庭院,前面是奢侈迤逦的殿堂,出了殿堂两侧辟开无数厢房,而在殿堂之后,是一方圆形的荷花池,满塘荷叶接天连碧,花骨朵竞相角逐,却含蓄地绽放着,微微露出了一两瓣,白中微粉,粉中蕴黄。
夜色下的莲塘像是睡着了,风轻轻地扬动,带着沁人的气息。
通向莲塘里面的是一座九曲长桥,再往内,却隐没在烟雾里看不清了。
想着信函上的火漆,江郁抿了抿唇,将屋子内的一切复归原位后,从衣柜里寻了身淡青衣裳换上,洗掉脸上的妆容,放下头发,只于那根简单的竹簪权当装束,戴上面纱,无非是怕被那间恐怖屋里的男人追出来逮住抓回去。
抬脚出门,见桌上平静地躺着一张嵇琴,抱起后便走往屋外走出。
廊下,江郁避开火光,人群,直往那九曲长桥处。
“站住。”有人忽然拦住说道。
江郁脚步微顿,垂着头看着微微拂起的鞋面,鞋面上的花蕊让微微颤栗,像暴雨淋洗下的小骨朵,绽开一点便又悄然止步。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来人脚步停顿在自己跟前,垂着头看着这瑟瑟发抖的女人。
江郁顿了顿,头垂得越发低了,讷讷地开口,声音也带着一丝喑哑:“奴家是楚歌馆里的乐师......”
“是乐师,弹嵇琴的。”另一看守的人看了她手上的嵇琴,催促道:“快进去,里面的人正在催。”...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