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拖就是个把月,吐蕃这边也丝毫没有进一步举措,似乎这个每天督促抗议已经成了家常便饭,让大唐一方的许多人都觉得,这一帮人还真的有耐心。
大唐一方却因为拖延着而有些懈怠,觉得这件事估计最后也是大事化小不了了之吧,杜少清的牢房几乎成了他的新家,连女儿杜萱萱都在这一个月来跟狱卒们混熟了,经常来玩。
而一个月时间,张出尘关于黑道高手的探查也有了一丝眉目,当时人在长安的有两个人,这都是排除过后的,这两个人是有能力神不知怪不觉干成这件事的,只是现在两个人都没找到,所以还需要时间。
可是对手是不会给再多时间了,当日吐蕃副使就派了随行的那个将军火速回去报信,那将军可以说昼夜都在赶路,终于半个月后成功回到了吐蕃,上报了国相禄东赞死亡的信息。
国主松赞干布被这个消息直接打蒙了,急火攻心大呼痛煞我也,随后吐血昏迷过去,吐蕃一方救治良久才再次醒来。
醒来之后的松赞干布万事不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带兵杀入大唐报仇!
两天之后,吐蕃尽起全国之兵,陈兵二十万在大唐剑南道边境,传信说要大唐交出杀入凶手,并且送来和亲公主,要不然二十万大军直接移灭大唐剑南道,鸡犬不留,杀光百姓为吐蕃大相报仇。
剑南道守将吓的亡魂皆冒,立即派出了快马报信,所以正好在出事一个月之后,长安城以为禄东赞暴毙一事有解的时候,西南边境的情势给了大唐一记闷棍。
吐蕃副使一看时机成熟了,立马带人来到了大唐皇宫太极殿朝会上,义正辞严的要求杀杜少清给大相禄东赞偿命。
鸿胪寺正卿唐俭怒喝道:“禄东赞死因还未查明,杜少清不是凶手。”
“呵呵,尔等这话讲给我们吐蕃二十万将士听听?”副使嘲弄道。
这话直接点着了群臣的怒火,边陲小国竟敢这么明摆威胁我们?
皇帝李二剑眉一竖:“嗯?你这是在威胁朕?陈兵二十万,好大的排场。”
“我等不敢,我们二十万大军的确是为了排场,我们这是在隆重迎接大唐公主远嫁吐蕃。”副使洋洋得意,自己不仅意外的成了正使不说,说话还有了底气,连前任大相禄东赞都不敢这么跟大唐皇帝说话呢。
“好、好好!吐蕃好威风,既然撕破了脸,那就试试看,朕征战一生,大唐怕过谁来?”李二怒极反笑。
就在这时,刑部尚书李道宗亲自带着杜少清来到了太极殿上,众臣不明所以,杜少清不是戴罪之身吗?怎么出牢了?
只见杜少清大步跨进了太极殿的大门朗声道:“禄东赞就是我杀的,因为他该死,他当杀!再来一次,我一样不会留情!”
什么?所有人都看向了这个一身文士衣衫的年轻人,你疯了吗?这到底是在伏法认罪呢?还是来炫耀你杀人功绩的?
也不知道杜少清是如何开口说服了李道宗,让他亲自把自己放出去,还给带上了太极大殿。
“你……你……你这个狂徒,杀人凶手!原形毕露了吧,这就是大唐的交代?看来大唐是故意要挑起两国交战的,既然如此,本使也无话可说,这就即刻回去,我们双方战场上见。”吐蕃副使冷笑一阵,转身要走。
群臣一阵骚乱,有些文官想说两国能够不交兵最好,武将则满是愤怒,这厮太嚣张了。
但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就算要开战,这货也不能杀。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但是似乎这个副使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刚来的这位——杜少清。
他可不是什么正经的规矩大唐人,既然已经站出来承认自己杀了禄东赞,那么手上再添一条人命又如何?这个副使满肚子坏水就知道栽赃,早就看之不顺了。
所以在这个副使趾高气扬的走过杜少清身边的时候,杜少清嘴角微微一弯,闪身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在副使惊愕的还没来得及张嘴说话的时候,杜少清已经一记寸拳重重打在对方肚子上,仅仅就是一拳,副使就感觉自己腹中肝肠寸断,面部五官已经完全纠结在一起了,慢慢的弯下了腰,似乎连一声惨叫大喝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是这样猝不及防的一击并不是结束,而是一切的开始,不等这厮弯腰下去,杜少清右手拳头松开,一个弓身上步,右手已经抓住副使的脖子直接将之向后按倒卡在地上了。
这一切电光火石,直到杜少清将对方卡住脖子按在地上,蹲在了对方面前,右腿膝盖压在对方胸口的时候,太极殿众人才反应过来。
一时间整座大殿落针可闻,这,这是什么情况?这可是太极殿,整个大唐地位最崇高的殿堂,兵器不准带,护卫不准带,甚至在太极殿内衣着礼仪不到都可以被参奏的,他敢公然行凶打人?
不,似乎大家猜错了,杜少清不是要打人,他是要杀人,可能场中有武将已经看懂了,因为杜少清满身杀气。
只见他俯身笑着对副使说道:“污蔑了我杜少清还想安然回去?留下吧,我送你去陪禄东赞,你问问清楚。”
你……
副使眼睛圆睁,一个你字没说完,就这么直接被杜少清右手发力捏断了喉咙,脖子一歪凉凉了。
杜少清若无其事的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这时有人开始大喊了,“狂徒,太极殿内杀人,你的眼中可有陛下?你犯了死罪知不知道。”
“陛下,杜少清殿前私刑杀人,这等无视国法的狂徒,必须严惩。”
所有的人都在指责杜少清,就连平日里相熟的那些武将,此时也不好开口为他开脱了。
房玄龄看着这个满身风华的年轻人,摇头叹息一声,太冲动了,何至于此?
魏征眉头紧皱,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小子要这样?自暴自弃了吗?
唯有龙椅之上的李二一动不动,直直的盯着杜少清,脸色严肃,暂时没有露出喜怒,在众人声音渐渐低下去的时候,李二沉声道:“为什么要这样?朕要一个理由!”
嗯?陛下怎么会这么问?百官诧异了,其中一直老神自在的长孙无忌眉毛动了动,心中也是惊讶异常,没想到啊,还是低估了这小子,短短几个月时间,他竟然如此得陛下宠爱?
长孙无忌可是皇帝的发小好友,听到皇帝这么问,心里就已经差不多猜到了,皇帝这是要开口保下这个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