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盏路灯被四个道士的脚步抄过去,在路灯灯光照耀在他们脸上的那一个刹那,陈北雁看到他们的面容并无出奇之处,他们的眼神同样沉静如水,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陈北雁的瞳孔骤然收缩。
四个道士的眼神,让他瞬间感受到了杀机。
这种杀机并不突兀,甚至并不强烈,但那沉静的眼神却透露出足够的坚韧。
这是必杀之局。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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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根腰带挺立,被一名道士抡起来,照着陈北雁的上三路扫去。
陈北雁侧身让开,一把扣住了自己的腰带。
他的腰带里藏着他用于针灸的金针,看似像是一个隐蔽的针匣,但此刻抽腰带在手,这根腰带同样挺立起来,呈现出一柄剑的姿态。
手腕抖起,剑形初现,陈北雁身形斜斜掠出,冲入旁边两个道士的面前。
腰带与腰带的对撞,并没有什么金玉之声迸出,却将一股大力送抵陈北雁的手掌之上。
虎口震颤,就连手臂都隐隐发麻,陈北雁心神威震,越发谨慎起来。
他很清楚,这只是跟一个道士硬碰硬了一下,而还有另外三个道士随时都会和他短兵相接。
四个道士之强大,有点超出他的预料,稍稍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折在他们手里呀!
不经意的,他的手腕又是轻轻一抖,手中的腰带紧随着这一抖,忽然变得柔软起来。
下一刻,当这根腰带又与另外一个道士手中的腰带碰触之时,短暂的对撞之震颤一闪而逝,陈北雁的腰带却是蛇一般,缠在了对方腰带上。
对方明显没想到陈北雁的手法会突然转换,一个明显的错愕之后,出于本能的撤手,想要将自己的腰带从陈北雁腰带的束缚之下抽出。
然而陈北雁算准了这一点,对方发力撤手,他的人紧随其后,强势逼上,握紧腰带的拳头像是棒槌一样,硬生生的杵在了对方肩头。
面对强大的对手,硬碰硬始终不是最佳选择。
所以他选择的套路是以柔克刚。
然后刚柔并济。
一口血从挨打的道士口中溢出,其余的三个道士却置若罔闻,似乎是根本没看到一样,挥舞着手中的腰带,继续朝着陈北雁攻击。
等到吐血的道士重新加入战团,四个道士浑似忘记了刚刚的小小失利,竟是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战团,将陈北雁死死的围困在中间。
玄色腰带在路灯下挥舞出道道灰影,灰影飞掠而过的痕迹构织出一大片的阴影,浑似魔鬼的背影。
“哼!”
处于包围圈之中的陈北雁,起初处于劣势,但沉寂了不足数分钟之后,忽然发威,手中的腰带被他舞动起来,环绕着自己的身体舞出一道道和大地平行的曲线。
这些曲线,带着卷曲的模样,卷曲出弹簧的痕迹。
当这些弹簧的痕迹将他的身体彻底环绕起来之后,他忽然一声轻喝,双腿发力,整个人像是大鸟一般冲天而起。
弹簧的影像随时崩塌,向着四面八方弹射出去。
四个外围的道士无不受到至少数十段弹簧虚影的攻击,采取不同角度阻击着这些弹簧虚影的时候,四个道士的脸色微微变了。
他们强,陈北雁更强!
“居然是剑法……”
陈北雁轻轻的从空中落下,手中的腰带轻轻挥舞着,舞动出一阵阵的清风。
但他的心情却不曾因为因为新发现而稍稍清朗。
置身战局之中,他的观察是粗略的,而刚刚这一击,迫使四个道士同时应战,对付那些弹簧虚影的时候,他却是有足足一秒钟的时间,观察到了四个道士舞动腰带的轨迹。
点、刺、挑、削……四个道士的手法分明是出自剑法。
而且是同一套剑法。
世间以劲气灌注,撑起柔软物什,充当棍棒为武器的手法并不是很稀奇,盖因棍棒的形状和应用摆在那里,终究走的直来直去的路子,并不会太过繁琐,但剑法不同。
剑法之多变,决定了往往只有利剑在手,才能发挥其威势。
可这四个道士却拿四根腰带为剑,耍出了这般深具威能的剑法……
还是小看了他们呀!……陈北雁在心中重新给四个道士以评价,深深的疑问却是盘踞心头,难以平息。
——四个道士是谁?他们又为了什么而来?
………………
………………
长街漫漫。
街道尽头,却是一个丁字路口。
一辆加长劳斯莱斯无声无息的驶来,停在这个路口上。
后车门上,有一扇车窗缓缓滑落,露出一道十个厘米上下的缝隙。
两道目光透过这个缝隙,落在陈北雁和四个道士的战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