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先刚才起身,复又跪下,回禀道:“下官是来多谢顾驸马昨夜出手,才能抓住贼人。这贼人本是逃犯,意图刺杀犬子,幸得老天保佑,犬子才能逃过一劫。”
钟太后眼睛微眯,沉声道:“逃犯为何要刺杀你儿子?”
“回太后,这逃犯本有未婚妻,可她女子嫌贫爱富,被犬子收到后院。他伤了那女子的家人后逃逸,没想到隐匿在金陵一艘花船。”
吴先刚不敢隐瞒,一五一十交代。
钟太后闻言,叹口气道:“哀家也耳闻,多情公子处处沾花惹草,你也该好好管教,以免此类事情再发生。”
“是,下官谨遵太后娘娘教诲。下官还有一事禀报。”
吴先刚擦擦头上的汗,还是没有起身。钟太后抬了抬眼皮,并不在意道:“说吧,还有什么要事?”
“回太后娘娘,下官近日追查到一些消息,原来当年顾驸马瓶山遇险,实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钟太后闻言大惊,放在扶臂上的手,立马收紧。
厉声道:“你细细说来!”
吴先刚其实之前,就收到消息。只是涉事之人都已经不在,而年代久远,又不好考证,所以缄口不言。
而现在,因为儿子的事,在太后娘娘心里,一定落了不好的印象。为了保住乌纱帽,只能和盘托出,以期将功补过,能承几分情。
“回太后娘娘,下官的一个幕僚,早些年认识一位席姓员外郎。前不久那员外郎病逝,临终之前忏悔,说当年是他奉命炸了裕县堤坝,所以山洪肆虐,驸马才会出事。而后他一直耿耿于怀,临死才吐露实情。”
钟太后惊怒交加,当年要不是顾滇出事,琉玥公主也不会没有生志,难产而亡。
“你为何不早说!是谁!”
“太后娘娘息怒,下官自从得知,就知道兹事体大。马上派人去裕县查证,昨日刚刚才有确切回音。下令炸堤坝的,是已经灭门的陈留王”。
钟太后闭了闭眼睛,忍住心中的怒火,吩咐道:“去,请驸马过来。”
等顾滇过来,钟太后已经恢复了冷静,这才详细询问。
“顾滇,哀家一直不清楚,当年你就算急着回京,也不该不顾安危,大雨疾行。今儿又听了点旧事,你说来听听。”
顾滇倒是发现了,吴先刚还跪在地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钟太后突然问起旧事,但还是如实回答。
黯然道:“回太后,当初我出行时,只是小雨并不见大雨。而行至瓶山周围时,虽然雨势有所增加,但也不至于引发山洪。那山洪突至,如今想来也觉得不可思议。也许,这就是命。”
钟太后也没有避讳,直接问道:“那当初你奉皇帝之命,来江南查案,可曾查到什么异样?还有你出行之时,为何身穿常服?又没有让官兵护送?”
顾滇愣了一下,苦笑道:“太后,这已经过了十多年,当初我所查之人,都已经死了。”
说着,顾滇又解释道:“当初换了常服,没要官兵护送,是为了避人耳目,也是为了尽快赶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