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郑明之、李貔貅他们却不这么想，都以为谭警予这是在炫耀他的弟子，李貔貅的脸色很是难看，郑明之就更是冷哼一声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其实要说涵养、忍耐，往往是四五十岁的人最难够把持自己。倒是往往年纪越大，到了六七十岁的时候，火气反而更旺盛。因为他们已经可以倚老卖老了，而且他们活到这个年纪，根本已经没有什么顾忌。谁能把他们这个岁数的人怎么样？谁敢把他们怎么样？现在社会上最难惹的人是谁？不是地痞流氓，不是**城管，而是老人。别看老人在公交车上站着需要让座的时候，一个个看起来颤巍巍的站都站不稳。但是你看有特价商品大促销的时候，那抢在最前面的可都是白发苍苍者。在外面和老人起了冲突，老人不管怎么骂你，你都只能听着。怎么打你，你都只能挨着。不信？还口试试，不管责任在谁，你敢在大街上骂老人，立刻引来群众的声讨。你敢动手，那就死定了，后半辈子等着给人养老吧。当然，并不一定所有的老人都这样，但是，这些情况绝对是真实存在的。

郑明之就是到了敢倚老卖老的岁数，别人自然不敢和他计较，谭警予却不受这个气，瞅了他一眼道：“郑胖子，你要比，咱们就比。但是既然是今天给书画展助兴，咱们老哥俩不郑明之就是到了敢倚老卖老的岁数，别人自然不敢和他计较，谭警予却不受这个气，瞅了他一眼道：“郑胖子，你要比，咱们就比。但是既然是今天给书画展助兴，咱们老哥俩不如也就玩一玩，你不是一直眼红我那祝枝山的《草书杜甫诗卷》吗？这样吧，要是你的弟子胜了，我那《草书杜甫诗卷》就归你了。但若是我弟子胜了，你这幅唐寅的《班姬团扇图》就归我如何？”

“嘶……”众人听了都是倒吸一口冷气，他们稍微有点常识的，都知道这一赌注有多大。那祝枝山与唐寅齐名，“唐画祝字”而驰名。而祝枝山集各家之长，领一代风骚，是吴门书派中“明中期书法三大家”之一，其书法吸取唐虞世南、元赵孟頫书法之神，扬晋王羲之、王献之行书、唐怀素草书之势，融会贯通自成一体，发展为他独特的狂草，被誉为“明朝第一”。祝枝山的真迹，其价值其实更在《班姬团扇图》之上而《班姬团扇图》的价值，也是以百万计，没想到这看起来其貌不扬戴个眼镜还少根腿的老人竟然一出口就是百万豪赌，当真是惊到了现场这些以衣取人的家伙们。

谭警予之所以敢赌，就是因为对宋麟有信心。因为宋麟给过他太多的惊喜了，无论是当时在古玩市场对凤簪的眼力，还是让给罗柏祥的魄力，练内功的经验、鉴古画的水准，每次都让谭警予刮目相看。这哪里是个大学生啊，这分明连他这样的老人都是自叹不如。所以谭警予相信宋麟的书法也一定能给他带来惊喜，这是相信他自己的眼光，也相信罗柏祥的眼光。罗柏祥那家伙连自己闺女都放心给宋麟，何况自己区区一个《草书杜甫诗卷》？

宋麟深深的看了谭警予一眼，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如此赏识、信任他的人，就是这位老人。或许将来他能够再度成仙，但是这位老人，将永远是他的良师益友，他也绝不会让谭警予失望。

被谭警予这么一将军，郑明之傻眼了，敢赌这么大，难道他谭矮子真的那么有信心？可是这时候众目睽睽之下，郑明之能缩卵吗？郑明之看了看李貔貅，他对这个弟子的书法还是很满意的，也算是得了他的真传。不管怎样，书法这东西还是需要长期的苦练，那宋麟满打满算都不到二十岁，李貔貅再怎么也不会不如宋麟吧？

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一双双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郑明之。这老爷子出来的时候吹的挺邪乎的，不会是光吹不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