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你以为什么样的人都能到这里来吗?”
常鸣摸了摸鼻子,原来我是到这里来的人里,等级最低的一个啊……
不过,大部分人都是像冯玉山这样计算的?他想起红色关卡里面的题目,忍不住问道:“最后有人通关吗?”
“你没有注意到你的通关信息吗?在红色关卡,你不仅是通关成绩最快的,也是唯一一个能够通关的!”
常鸣再次愣住了,过了老半天,他才慢慢问道:“那这些人,最后怎么样了?”
朱焰星又一挥手,在冯玉山出现的那个光幕旁边,又出现了无数小型光幕,上面一幕幕一场场,显示的全部都是关卡里的密室。看场景,全部都是后面三关!
光幕里有很多人,他们有老有少,面貌各异。他们对着白板冥思苦想,奋笔疾书,不少人都在地板上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地算数和数字,最后还是写不下了,只能依依不舍地抹去前面的一些,继续繁复运算。
常鸣突然留意到一个人,这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他对着满地的数字,冥思苦想了好一阵,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没有动手。突然,他兴奋地跳了起来,把前面写的密密麻麻的东西擦掉了一大半,写出了短短的几个算式!
常鸣一眼就看出来了,惊奇地想:公式!他竟然总结出了公式!
果然,就着这个公式,老头子很快得出了答案。原先的题目消失。新一道题目出现。老头子叉着腰哈哈大笑了一阵,满脸兴奋地开始做下一题。
常鸣紧紧地盯着这个老头子,问道:“这样的人,最后也没有通关?”
朱焰星淡淡地说:“你别小看这些题目……”
常鸣回忆了起来,这三道题目应用的是三个不同的公式。他是本来就知道公式才做得这么快。如果不知道要用计算来推导的话,能推出一个已经很厉害,连推三个,普通的数学家都做不到吧!
他慢慢地问道:“答不完题目来就通不了关?通不了关就会被困死在里面?”
朱焰星注视着他,说:“如果我说是呢?”
常鸣说:“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把这些人弄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呢。就是来做题的?做不出来就困死在里面?如果真是这样,我不得不说,你可真是——蛋疼啊。”
朱焰星不明其意的微眯用自己的方式做出了解读:“你是说,这样做没有意义?”
常鸣反问道:“你觉得呢?数学爱好者当到你这份上,可真是够厉害的。”
他抛了抛手里的神之左手。一点也不掩盖讽刺的意思。
朱焰星用肯定的语气说:“你知道我有多强。”
常鸣耸耸肩。
朱焰星说:“你明知我们俩的实力不成对比,你还对我如此轻慢,不怕我对你做出什么吗?”
常鸣说:“要是就因为这个就让我对你卑躬屈膝,我也觉得挺没意思的。”
他注视着画面里的那个老头子,他推导出第一个公式的兴奋迅速在第二道题的复杂里消失。他试着套用第一个公式,发现完全不能行。想像之前那样用繁复的计算推演,又觉得这样不是正道。他盯着白板。兴奋渐渐被沮丧代替,随之而生的是深深的自我怀疑。
他能够推导出第一个公式,可见他能力之强。不仅在机关术方面,甚至在更加本源的理论方面,也有了极强的造诣!这样的人,即使在另一个世界里,也可能会在历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这样的人,这样的骄傲,就被朱焰星用这样的题目摧折,最后竟然要无声无息、没人知晓地消逝在这样的空间里!
其余的光幕里。已经有机关师承受不了越来越复杂的计算,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最后倒在白板前面,生死不知。
还有机关师被饥渴所折磨,再也受不了这种死亡逐渐接近的感觉。整个人变得疯狂,冲到墙边,拼命地用脑袋去撞墙,最后头破血流,倒在墙边。
光幕里,大部分的机关师都无可挽回地走向了死亡,但还有少数人,包括刚才那个老头子,仍然眼神执着而狂热地在计算,在推演,仿佛已经完全忘记了身体的不适,整个人都投入到这全新的世界里去。
冯玉山那种弱小又贪婪的机关师,常鸣会毫不犹豫地讽刺打击。但是像这样强大又执着的机关师,常鸣也有着打从心底生出的尊敬。
从侧面注视着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看着他专注执着、仿佛小孩子看着最珍惜的宝物一样的目光,常鸣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一个人。
当初,正是这样的目光,才让常鸣产生了深深地向往,让他一到这个世界,就想成为机关师!
一想到像这样的人,最后也要在朱焰星的操纵下,无可避免地要走向死亡,常鸣心里早已滋生出来的愤怒越来越剧烈,目光越来越凌厉!
他握紧了手上软滑的“手套”,平静的声音里隐藏着锋利:“我知道你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做这样的事情。把我们弄到这里来,设下这样的考核,你不可能没有所求。”
“不过呢……”他转过头来,竟然向着朱焰星笑了一笑,“不过我现在已经打定主意了。”
他一挥手,金色的手套向着朱焰星的脸狠狠地砸过去,“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不会答应的!你要弄死我,尽管来!”
一个接一个的机关傀儡、一只接一只的机关小鸡出现在阶梯的尽头,出现在常鸣的身边。
他灼烧的目光直盯着朱焰星,怒喝道:“来,就算死,我也不会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