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亲帮着裁的,我缝制的。鞋面和帽子上的老虎大多是妹妹帮的忙。”说着,又解释道:“因为时间实在是太赶了,我怕成亲之前做不出来。”
意思很明显,若是时间够用,她都会亲自动手的。
“好,好,做得真好!”夏昱满眼欣赏,将蹦跳不已的轩儿抱在怀里,然后举得高高的。那脸上的笑容竟然像个孩子。
其实夏昱在娶北雪之前,只知道她长得很好看,很水灵。就连黄地主家的小姐也比不上。再后来知道了北雪一连串的事,心里就有些隐隐的心疼。就算到娶回家的那一天,他也没指望北雪能如此通情达理,更没指望她能像亲娘一样待轩儿。因为毕竟前面有刘氏的阴影存在,他对给轩儿找后娘一事还是很顾及的。
如今看来,这些担心倒是多余了。
所以夏昱心情大好。
接着北雪又从嫁妆包里拿了几样东西出来,然后夏昱抱着轩儿走在前面,北雪小步跟在后面,一家三口就出了屋,准备去薛氏所住的正房敬茶。
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外面虽然冷风习习,但北雪还是仔细地打量了这个新家。
这是一个标准的四合院,虽然够宽敞,但也比自家的二进院子小了很多。再者自家的房子是砖瓦房,而这里的房子都是黄泥土胚盖成的,只有房顶上有几片瓦片。北雪就想着,怪不得这房子这样的冷,因为房子年头太久了,年久失修自然是四下透风了。还不知道到了夏天会不会漏雨。
院子的正前方是一条通向大门的小道,小道两边都是菜园子,此时正被薄薄的一层小雪覆盖着。虽然看不出菜园子里都种了些什么,但有几棵果树却是长势茁壮。靠院子的西北角一眼深水井,旁边架着井轱辘,想必这一家人的吃水问题都是用这眼井来解决的。
夏昱一边走一边介绍道:“雪娘,正房四间是爹娘和小妹一块住,西厢房是老二和二弟妹一家住。旁边的倒座由老三住着。前面是菜园,后院有猪舍和鸡舍。你给爹娘敬茶就在中间那屋。”
这些其实北雪在成亲之前已经听小姑姑北玉瑶说过了。公爹夏承恩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自从搬到这三河镇也没做什么像样的事,平时沉默少语,倒是对刀枪棍棒之类的挺感兴趣。
二叔夏季和媳妇高芳茹平时就和大家一块务农。三叔夏骆倒是有读书,不过因为朝中不放大考,最近这一两年劲头也不太足了。最小的妹妹夏贞平时就绣花看书的,很少和镇上的人接触。
这会儿,一家三口就往正屋走。夏承恩和薛氏见夏昱夫妻俩走了过来,就都回到了正屋,等着北雪来敬茶。与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夏家老二夏季,老三夏骆,但却没有夏季的媳妇高芳茹,也没有小姑夏贞。
夏承恩四十多岁,长得没有夏昱高,倒是身材壮硕。长相称不上好,但也不难看,不过看起来倒是挺严肃的一个人。薛氏昨天已经见过,但是烛火不亮,也没有看清楚。今日一见北雪倒是有些吃惊,薛氏可比她想象中的好看多了,细眉杏眼,虽然眼角的皱纹也不少了,但无论从气质还是相貌,都可以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个漂亮女子。
夏季长得像夏承恩,夏骆则长得像薛氏。倒是夏昱长得看不出像谁,似乎是结合了爹娘的优点,因为夏昱不止比爹娘长得高,还比他们精致了许多。至于那个还没有见到面的小姑,也不知道长得像爹还是像娘。
夏昱走到门口就把怀里的轩儿放在了地上。
轩儿迈着小短腿,笑呵呵地扑进了薛氏的怀里,薛氏看着他那一身新衣服,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敬茶的规矩在娘家时苏氏已经教过,况且小户人家并没有那以多的规矩,所以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待夏承恩和薛氏都喝完了茶,便将一个红包递到了北雪端着的茶盘上。北雪没有看出来红布包着什么,也并不在意是什么。长者赐不可辞,反正不管是什么都要接着的。
谢过了公婆,北雪又给两个小叔子倒了茶。
夏季接过茶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嫂,这两天孩子染了风寒,一直哭闹不止。昨天晚上又是闹了一夜没睡,我媳妇照顾他一夜,天亮之后才睡着,我就没有叫她起来。”喝了茶之后,又道:“大嫂你可别挑理啊!”
“都是一家人,怎么会挑理。”北雪面色沉静,丝毫看不出不高兴的样子,但是心里却在想:若是孩子真闹了一夜,住在一个院子里,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听不到。真是巧了,这孩子早不风寒晚不风寒,偏偏自己成亲这会儿,他就风寒了。
不过这话北雪也只能在心里想了想,还是笑着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银质的如意锁,递给夏季道:“这是给孩子的见面礼,既然孩子不在,二叔先替孩子收着吧!”
“大嫂,让你破费了。”夏季更加不好意思了。
“没事,没事!”北雪客气了几句,又到包袱里拿了一套文房四宝,笑盈盈地对夏骆说道:“这个自然是送给咱们家唯一的读书人的。”
夏骆一惊,笑着抓脑袋,“大嫂,这也太贵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