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若有所思地望了北雪一眼。她知道大儿子没有钱,那么这钱,就一定是北雪的了。转头看了一眼又要睡着的轩儿,重重一叹,“唉!这孩子遇上雪娘,也算是个有福的。”
早饭后,夏昱没有上山。
看着天气由大雪转睛天,虽然腊月的寒风刮起来就像刀子割在脸上一样又疼又冷,但是夫妻二人还是抱着轩儿又去了那家医馆。这一次是白天,医馆开门迎诊,北雪和夏昱这才看清这家医馆的名字叫“济世堂”。
佟老先生又给轩儿诊了脉,开了两个月的药方,又嘱咐二人如何照顾这样的病人后,二人便又抱着孩子回了家。
当天晚饭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高芳茹情绪反常。一会儿说饭做焦了,一会儿又说菜炒糊了,总之是一顿饭的功夫,一直在挑北雪做的饭菜有毛病。
夏季三翻五次的瞪她几眼,她也就当没看见一样,该说什么还说什么。
“不吃你就放下,直接饿死你。”夏季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拍桌子,指着高芳茹大声怒喝。
“不吃就不吃,你以为我爱吃你们家的饭?”高芳如也不示弱,果真就放下了筷子。扭着身子坐在那里大声喘气。
本以为她这样一闹,就有人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可是这如意算盘竟然打错了,不但没有人搭理她,而且这筷子碰饭碗的声音竟然一点都没变,大家还在有条不紊地吃着饭。
高芳茹越想越气,忍不住就抓了一把身边的宇儿。
宇儿胳膊一疼,饭碗“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你干什么?”夏季气得双眼泛红,“你拿孩子出什么气?是不是我们姓夏的你看着都不顺眼?”
这一下高芳茹终于找到了发作的机会,站起来靠在墙边直跺脚,“我就是看你们不顺眼怎么了?我就不明白了,这个家到底还能不能过了?日子刚刚好了一点,又开始给轩儿治病。五两银子?是不是我们家都割肉卖血呀?”
“屁话!”夏季吼道:“不管几两银子用你掏了吗?轩儿病得这么严重,你这个当二婶的一个铜板也没舍出来吧?”
“还用我舍吗?”高芳茹叉腰叫唤,“我就不相信了,难不成是你大哥出门遇到财神捡到了银子。这每月五两银子的治病钱还不是咱爹娘出的,他们可真是舍得啊,这轩儿自小就吃好的穿好的,养着也比我们宇儿娇贵。现在可倒好,这样大手笔的拿钱给他治病,那花的还不都是大伙的钱财,要我说既然这样,还不如就把这个家分了算了。”
“闭嘴!”夏季筷子一摔,就要奔高芳茹扑过去。
在那时,父母健在提分家的事儿,是不孝的。
这么多人在场,高芳茹哪肯让他打到。急忙躲到了北雪和夏贞的身后,连哭带嚎地囔着,“我说得有错吗?我嫁到夏家这么多年,想戴一戴娘的金步摇,娘都不舍得。娶了大儿媳妇可倒好,直接就送了。还有我们宇儿长这么大,可没看见奶奶的什么好东西,轩儿可就不一样了,吃好的,穿好的,现在居然每个月五两银子治病。既然你们二老有钱都给你大儿子一家花了,那以后养老的事儿,可别指望我们家老二了。”
“你这是人说的话吗?”不容别人说话,夏季伸巴掌就想上来打高芳茹。
“住手!”夏承恩脸色泛青地吼了一声,瞪着夏季夫妻道:“给轩儿治病的钱是你们的大嫂自己拿出来的钱,你们以为你母亲的手里能每月拿出五两银子吗?”
“我大嫂的钱?”高芳茹双眼瞪得如铜铃,嘴角咧开一抹诡异的冷笑,“爹!别说我不相信我大嫂能拿出那么多钱,就是能拿得出来,她舍得用来给轩儿治病吗?那可不是她的亲儿子。”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小心眼儿啊!”夏季气得直咬牙,“难道咱爹还能骗你不成。”
高芳茹没说话,却是一翻眼睛。
夏承恩停了一下又道:“既然老二媳妇想分家,那就分吧!”
高芳茹双眼一亮,没想到公爹能这么爽快地答应,不由竖着耳朵听着这个家要怎么分。
“家里就这么几间房,十亩田,仓库积了一些粮食,你母亲手里还有些零碎钱。”夏承恩说着,扫了大家一眼,又道:“若是分家,不管什么都每户一份,谁也不能多,谁也不能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