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菊的玩笑,也让李雪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车队,开进了哈市旁边地一个小镇,错落有致的格局,整洁的街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车子行驶过的商店、饭店,一个不少。
“姐,到了,就是前面那个小院。”李红菊指着前方一个靠近主街道的院落,对着李雪说道。
车子停在道边,一行人,从车上下来,李雪此时。已经完全沉浸在即将看到恩人的情绪之中,对于周遭的环境,没有一点点的察觉。
左爱国父子三人,疑惑的看着刘建华。
“姐夫,大哥是这镇上地农产品种子公司的经理,说白了,就是一个皮包公司,最初通过我的关系,给他在哈市。拉了几个供货商。再加上我在黑省,所以这个镇上周边地土地种子化肥。基本都通过这个公司进行买卖,一来二去,这不,混好了,把大门,都开到了临街的大道上。”刘建华低声给三人解释,脸上,带着一丝的惭愧,毕竟,自己算是以权谋私了,不知道会给这姐夫一家,带来怎样的坏印象,但即便是坏,也不能撒谎,这是自己做人的原则。
“哦。那进去后,对于我们的身份,能不提,就不要提了。”左爱国对于刘建华给予李红菊哥哥的帮助,并没有什么歧义,他也不是老古董,能够理解一些不超过底线的作为,但是看这院落的格局和这摆设,以及这嚣张地行径,都不是左爱国喜欢的,至于说为人如何,则要看一看再决定,是否要交往下去的必要。
刘建华和李红菊同时点了点头,对于这种想法,他们能够理解,有这样的两个哥哥,每时每刻,都在想方设法的利用你的关系,来为他们自己谋利,说白了,一副小人的嘴脸,李建华调走之后,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是黑省还是天京,无论是升官还是平调,能够给予他们帮助的,就是好岗位,就是好妹夫。
确认调走之后,供货商对于种子公司的便利条件,也相应地减少了很多,李红菊的两个哥哥,李大憨和李二憨,对于再次上门道别的妹夫妹妹,那脸上以往的谦卑和恭敬,都消失了,甚至于两个嫂子,还冷嘲热讽的对于刘建华的调走,给予了失势的态度。
对此,李红菊懒得理会,如果不是得罪了人,刘建华即使平调或是降职,那供货公司,都不会有现如今的表现,更不要说刘建华是升了。
小军对身后的警卫们低语了几句,留下左爱国和大军地警卫把东西拿出来之外,其他人,都让他们到刚刚路过地一个招待所,先住下来,有事自然会叫他们。本就不想让这家人了解自家的身份,警卫班和那几辆豪华车子,也就没有了留下地必要,只留下两辆装着猪肉牛肉等大重物品的吉普车。
这个时候,李红菊才走上前,扣动门闩。
“嘭嘭嘭!!”
“谁啊?”伴随着汪汪汪的狗叫声,里面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女子声音。
“大嫂,是我,红菊。”李红菊对着里面喊道:“大嫂,有客人,把大黄二黄看住了。”
“来了来了,大中午的,刚睡个安稳觉。”嘟嘟囔囔的,一个长相可以用尖嘴猴腮来形容的中年妇女,打开了院门。
“汪汪汪!”两只大狼狗,在女人的身后,对着门前的李红菊一行人,狂吠不止,大有冲上来的意思。
“啊!”晓雨和张彤,吓得面容失色,反倒是玉儿,伸着小手,冲到两只狗的身边,拍打着两只狗的脑袋叫道:“去去去,别惊扰了我的客人!”
“呦,小玉儿,大黄二黄哪里得罪你了,都带崽子了。你可别给我打掉了。”李大嫂那尖刻的声音,咂着嘴对着本就看不顺眼,但一直有求于刘建华一家,一直当作公主般待遇的玉儿,刻薄的提醒道。这段时间,李建华调离。如果不是大憨找到了新的靠山,种子公司,早就垮了,李大嫂,自然对于玉儿,不再客气。。
两只狼狗,好像能够听懂主人的话语一样,尽管被玉儿驱赶着,还是大声的对着左爱国这一些不熟悉地人狂吠。
刘建华和李红菊刚想开口。小军的身影,已经先一步,迈上前。低着头,对着两只狼狗,眼神一凝,低喝了一声:“老实点!”
别人感觉不到,可左爱国这个将领,两个警卫这种久经沙场的战士,刘建华这个拥有着锐利目光的老公安干警,这几个人,都能在瞬间。感觉到小军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气,这股杀气,凝结成一条直线,直直的对着两只狂吠地狼狗,一脸凶恶的狼狗,凶狠的眼神,渐渐平和下来,那狂吠,也渐渐合上嘴巴。
接着。小军伸出双手,放在两只狼狗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狼头:“乖,去那呆着。”
两只狼狗,真如小军所说的一样,流着哈喇子,晃着尾巴,如哈巴狗一般,乖乖的扭转身躯。向着小军所指的狗窝一路小跑。
李大嫂正惊奇自己家那两只总是生人勿近的大黄二黄。今天怎么会有如此反常表现之时,李红菊已经开口了:“大嫂。我们回来了,还带回了李雪大姐一家!”
李大嫂自然总是在老太太地嘴中,听到这个不属于李家的却胜似老太太亲生的孩子地一切,听到李红菊的话语,那细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盯着站在李红菊身边,一脸激动的李雪。
“大嫂!”李雪是唯一一个开口叫人的,剩下的,即便是晓雨和张彤,都只是默默的站在各自的爱人身后,一言不发。
男的俊,女地俏,也算见过一些人五人六的所谓上层人物的李大嫂,能够感觉到这些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大嫂,这些是大姐的家人!”李红菊适时的介绍了一下。
“哦!快进来,大妹子,看这细皮嫩肉的,一定是生活在大富大贵之家,跟嫂子说说,平时都干什么啊?”李大嫂一脸的亲热,主动的挽着李雪地胳膊,把众人让进了庭院之中。
“大嫂,我是个教书匠,平日里都面对着烟尘粉雾的,皮肤哪有那么好!”李雪的这一番实话,其实带着一丝丝的客套,可就因为这客套,让李大嫂的亲热,顿时冷了下来,势利眼般的大嫂,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一听李雪的话,就想当然的当真了,心中暗道,原来是个臭教书的,怪不得气质这么好。
“我只是个当兵地。”
“同样!”
左爱国和大军小军,也凑过去,说了一句,对于这李家大嫂地表现,李雪没有注意,他们,却注意到了,势利眼!
主动的把身份说出来,也让李大嫂失去了继续与这几个穷亲戚周旋地兴趣,看着他们拎着的麻袋,也自然而然的认为是一些不值钱的土特产品,不屑的看了一眼,对着侧面一间背对阳光的房间,喊了一声:“妈,你女儿回来看你了,快出来!”
说完,自顾自的,转身走进正房的厅中,站在门口,磕着瓜子,看着,也没有再理会李红菊一行人。
此时,谁还有心思去理会这样一个势利眼,来这里,本来也不是奔着她来的,谁还在乎她怎么想,怎么做嗽,一个拄着拐杖,满头白发,满脸皱纹,弓着腰,驼着背的老妪,从挡帘后面,掀开挡帘,走了出来,边走边说:“红菊这孩子,不是刚到新的工作单位吗?怎么不好好工作,我这老婆子,有什么看的,耽误了工作,多不值当!”
“妈,你看我把谁给你带回来了!”李红菊拉着李雪,走到老太太身边,满脸带笑扶住母亲,指了指身边的李雪,让老太太辨认。
李雪望着面前这个。已经年逾古稀的婶娘,多少年了,那曾经壮实的身体已经不再,弓腰驼背,走路费劲,那曾经锐利的眼神也不在了。还要靠脖子上挂着的一副老花镜,才能够看清自己。
“婶娘,是我,小雪!”李雪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扶着面前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于婶她的双手,泪珠哗哗地滴落,声音哽咽的叫道。
于婶听到这一声呼唤,双眼紧紧的盯着已经跪倒在自己面前的陌生女人。那眼角眉梢还能够依稀可见当年的模样,把手放在李雪的脸上,那粗糙地感觉。也让李雪放佛回到了当年,回到了乡下,回到了依偎在婶娘身边的日子里。
“小雪,真的是我的小雪?”于婶整个身子都在颤抖,那昏暗的眼珠中,泪光闪闪,发生的声音,也充满着不确信。
“婶娘,是我。我来看您了!”
“真的是我的小雪,真的是!”于婶那老迈地身躯,在此时,爆发出了久违的能量,一把紧紧的抱住李雪,那脸上地激动,让两个人,相拥而泣。
良久,李雪才擦掉泪痕。深切的问候婶娘这些年的身体状况和生活状况。
“来,来,起来进屋再说,地上凉。红菊啊,进屋进屋,这些?”于婶年岁虽然大了,可不糊涂,看到身前站着一堆陌生人,心中虽有所想。可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婶娘。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丈夫。左爱国!”李雪从地上站起,拉着丈夫,为婶娘介绍。
“婶娘好!”左爱国恭恭敬敬的,给老太太施了一礼。
“来,这是大军,这是小军,我的儿子,小彤,晓雨,我两个未来儿媳。”李雪又把儿子拉到近前。
“砰!”大军和小军没有犹豫,直直的跪倒在地,身后的张彤和晓雨,也都跟着跪了下来。
“姥姥,您好!”
尊敬,是因为可敬,如此一个老人,值得跪,值得尊重。
“好,好,快起来,快起来,小雪也成家了,还有了这么好的一对儿女,好,好!”于婶很激动,不仅仅是因为久违地养女,再次见面,看着她一家齐齐来到自己的面前,给自己看,发自内心的,为李雪高兴。
“姥姥,我扶您!”玉儿一蹦一跳的来到于婶的身边,占据了李雪的另一侧,扶着于婶,向屋内走进去。。
一进屋,刘建华和李红菊就皱了下眉头,李雪和左爱国等人,则更是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一股潮湿的馊味,尽管淡淡的,可还是让这些刚刚从外面走进来地人,鼻间感觉到了。
屋内不见一丝阳光,摆设也非常的简陋,一铺炕,一个破旧的炕头柜,一张桌子。
“红菊,婶娘就住这样的环境?”李雪从最初的激动中转醒过来,对着屋内的简陋,一脸不满的望着李红菊,那责问的语气,好似在指责李红菊,这就是你给老太太的生活?
“这挺好,这挺好!”于婶满脸地笑容,连连表示这里很好,很好,可眼中那落寂,还是被李雪观察到。
“大姨,不是地,这边原来是给表哥住的,他多数时候不回来,回来就带着一帮狐朋狗友,在这里喝酒嬉闹,姥姥原先住那边地,屋里电视、炕、柜、连沙发和藤椅,都是我爸妈给买的新的,才不是这样呢?”玉儿赶忙给李雪解释。
李红菊早就在一进院子,就忍着心中的怒火,把老太太的房间给换了,进屋发现一切的一切,都从新的变成旧的,加之李雪那饱含指责的语气和目光,让一直被丈夫拉着李红菊,再也忍不住,冲出屋子,对着站在正房门口,磕着瓜子的大嫂发问:“大嫂,为什么让妈住到那不见阳光的屋子里,还有,我们给妈准备的东西,都哪里去了?”
接着,李红菊一把推开了原本属于母亲的房间,里面,一切如故,只不过墙上,贴着的是侄子的照片,衣架上,挂着的是男孩子的衣服,炕前,放着的,也是男子的鞋子。
“这是怎么回事?”李红菊站在门口,指着屋子,怒声向大嫂发问。
“咦,这不是我那厅长夫人的小姑吗?哦对了,已经不是厅长夫人了,你站在我的房间门口,有什么事情吗?”从大门处,一个尖尖并且油腔滑调的声音传来,发出声音的男子,不到30岁,歪戴着帽子,衬衫的扣子解着,露出排骨般的身材,脚下,踩着一双拖鞋,一脸痞气。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满头发胶,穿着打扮稍微好一些,可脸上的痞气,却更加浓重的,一个年纪与之前男子相仿的男人,一进门,那双眼睛,就仅仅的盯着站在一旁的晓雨、张彤、玉儿三女的脸上,如此娇人,在这小镇中,哪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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