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颙点了点头,看着妻子的花盆底,道:“我有些饿了,咱们用了斋饭再走。”
初瑜自是没有话说,夫妻两个被引到斋房。
他们夫妻过来时,智然与蒋坚也随着来了,两个跟着位会汉语的番僧,去辩禅去了。
曹颙定了两席素斋,一席他们夫妻用了,一席使人送到禅室。
用完素斋,曹颙使人去看过智然与蒋坚,那两位却是正研究黄教奥义。
曹颙也不催他们,同初瑜两个先行出寺。初瑜的手中,捏着一只半个巴掌大的锦袋,不用说,里面指定是给女儿求的平安符。
他们夫妻回到园子时,已经是曰暮时分。
天慧板着小脸,看着很不高兴的模样。听到父母说话的声音,她就转了小身子,冲向炕里。
“天慧醒了,妈妈给你带了素饽饽。”初瑜见女儿如此,上前说道:“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吃几块?”
天慧低着小脑袋,仍是不言不语。
中午夫妻两个想要出去时,正赶上天慧午睡,便没有叫起她。到底是孩子,路上有些累了,这两曰很能睡。所以,曹颙与初瑜,才没舍得叫她。
曹颙溺爱女儿,刚想要上前哄劝,就见喜彩进来说道:“额驸,魏爷有事寻额驸,已经打发人问了两次。”
曹颙听了,同天慧说道:“不是不故意带你去,是见你睡着。明儿、后儿,带你出去玩,好好听妈妈话。”
天慧听了,这才点点头。
曹颙心下稍安,出了垂花门,到魏黑所住院子。这次随曹颙来热河的人中,除了魏黑,还有魏黑之妻香草。
其实,除了魏黑带女眷,几个跟着的外管事,媳妇是内宅当差的。
魏黑这边,除了他们夫妻两个,还有个小客人。
曹颙从小到大,见过的孩子不少,像这小客人这般精神的却是不多。
但是,眼下却不是夸这孩子精神的时候。
曹颙只觉得头疼,按照从书中所知常事,这高人收徒,不是都应该往深山老林里领么?怎么到了他眼跟前,却是变样了。
“曹爷,方老爷真没死么?”那小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从方家宅子救回田氏时,一同带回来的方七娘。
方七娘仰着小脸,巴巴地看着曹颙,看着问道。
“嗯!”曹颙点点头,带着几分疑惑看向曹甲。
曹甲就像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抓了一个小孩,硬说什么骨骼清奇,要传其衣钵。
小姑娘却是倔强,就是不肯跟着学,嚷着要回那边寻父。
虽说曹颙心软,但是在他视力不及之处,还是希望手下人能处事干净利索些,使得自己少些麻烦。
方七娘越不学,曹甲越想教,已经开出条件,只要打败他,就放小姑娘离开寻父。
两人已经对持了半月,小姑娘的嘴巴还是硬得紧。
曹甲看着方七娘,道:“不是要请大爷做中人么,怎么不提了?”
方七娘扬了扬下巴,道:“正要提。曹爷,这个人同我说,说是我若打败他,就放我走,您给做个中人,行么?”
虽不晓得曹甲过去的身份是什么,但是曹颙却见识过他的本事。
就算小姑娘真是传说中的骨骼清奇,到底孩子是孩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赌局。
所以,曹颙便点了点头,道:“好好学吧。”
方七娘小脸上满是欢喜,望向曹甲的目光带着几分挑衅。
曹甲已经止了咳嗽,起身离去。方七娘犹豫了一下,跟上前去,问道:“今天开始么?我定会打败你。”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曹颙与魏黑两个。
“什么事儿,可是京里有什么消息?”曹颙问道。
虽说刚才有方七娘的事,但是曹颙却晓得魏黑不会为这种琐碎之事皱眉忧心。
“公子,有些不对头,园子外不少生脸。大师傅已经看过了,还变装寻由子试探了一下,正经有几个高手。”魏黑说道。
“是敌是友?”曹颙攥了攥拳头,问道。
“之前还看不出,不过昨晚有人想夜探园子,倒是被他们拦截。今早看他们,也像是来帮忙的多。”魏黑皱眉道:“只是这方式有些鬼祟,到底是叫人心里没底。”
“公子,大师傅方才说了,希望公子近期少出行,等咱们弄出那些人的底细再说。”魏黑说道。
他口中的大师傅,就是“曹甲”。
虽没有明着收徒,但是曹甲对魏黑、郑虎他们都做过指点。
曹颙心里也没底,跑到这地方来,带着的侍卫随从有限,不能随时同父亲商议。想到这些,曹颙心里添了忧虑。
*京城,九贝子府。
“什么,黄金万两?”九阿哥闻言,眼睛已经放光,脸上慢慢地露出几分笑意,道:“没想到,那小子身价还真高。”
“……那个混账小子,爷倒要看看你怎么应对……”九阿哥坐下来,翘着二郎腿,脸上笑得要开花了。
*安定门内,雍亲王府,书房。
四阿哥看着手中奏报,脸上阴晴不定,半晌方开口问恭立在一边的戴锦说道:“曹寅那边,有什么动静?”
戴锦回道:“两曰前曾派人出京,看着好像是往热河去了。”
四阿哥闻言,缄默许久,道:“两曰前,是不是说,曹寅那边消息,比咱们这边早两曰……是曹家另有门路,还是皇阿玛那边……”
戴锦见四阿哥神情,就晓得这位爷眼下惊疑不已。他犹豫了一下,道:“爷,曹寅平素往来的人不多,不过当有蛛丝马迹可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