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么诚意?!”
林宣抑制不住的浑身冰冷发抖,从没想过居然会有一天真的能够解开莫言身上的七星海棠,如果一切是真的,她愿意用任何代价去换!
一阵混乱的斗转,林宣揪着阮擎苍衣襟的手被他拉住,纤腰一紧伴随着阮擎苍脚下生风的移动,措手不及的林宣定睛回神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身后正靠在墙壁上,而面前是抓着她的手,紧贴她的阮擎苍。
君莫言瞬间察觉到蹊跷,一种时分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而腿上居然乏力无知觉,“墨电,你在干什么?”
林宣眼神闪烁的看着君莫言,那做贼心虚的神色让君莫言钢牙紧咬,“你不是宣儿!”
最后一笔落下,林宣轻呼出一口气,她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能够亲力亲为的将良田整顿,这一切只能交给那即将被皇兄委任下派的知府来做。
“还有吗?”13acv。
话闭,铁臂有力的将林宣打横抱起,娇小的身子被他紧紧搂着,一刻也不想放手,他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想,他只要她!
“哦!”
林宣的话,让君莫言的脸上瞬间消失了一切的表情,轻眨着双眸,抬手扶着林宣的脸颊,“宣儿,你在骗我对不对?你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咱们一起解决!”
将身边两人打发后,林宣慢行在府衙内,昨日让王霸带着他参观,结果那厮竟然只是在花园内与她转圈圈,若不是心中有鬼,何苦会如此做派。
要么不的斗。“是!”
“笨拙的伎俩?”
心神恍惚的走出酒楼,林宣不禁抱紧了自己的臂膀,她该怎么做,临走前阮擎苍说的那句话,让她蚀骨哀怨,却是无力反驳,因为那是他唯一的条件。
“君莫言,你清醒一下好不好!我不是林宣我又是谁,你难道看不出我和擎苍的关系吗?如果不是之前的侍卫通知你,你怎么会突然来良镇!”
君莫言寂寥心伤的体会着疼痛以及那道无法忽视的目光,宣儿,何时开始,我们相处一室,却已然默默无言。
“七星海棠果?”
想必这王霸定然是在蝗灾发生之前就开始秋收,而那些没有收割的粮食,要么是没有成熟,要么就是蝗灾突然爆发,只能弃之如屣。
“三爷?你醒了?”
那一夜与阮擎苍的打斗,想必定是还没有完全复原,而这一路奔波,他看似无恙,但那失去红润的血痣和时而泛着苍白的唇角,每一样她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
“还有,五百石粮食!”
君莫言抱着林宣目视前方而行,不知是不是林宣的错觉,总感觉他似乎语气很是急切,恨不得立刻启程。
阮擎苍狭长的丹凤眸内,闪过一丝讥讽,“想解开七星海棠的毒,简单又快速,可惜就算我告诉了你,你也依旧解不开!你以为七星海棠果有那么容易得到吗?千年果实如今只此一颗,想要我救君莫言,你付出的诚意自然要对得起这海棠果的价值!”
林宣慢慢从院落中的椅子上起身,脚步声不绝于耳,传入王霸的耳内,仿佛是催命的锣鼓,细数着他活命的时间。
墨电紧急林宣说的话,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真不知这俩人在打什么哑谜。
“月王这是作甚?妻子是用来疼爱的!”
林宣看着君莫言腿上被她刺入的银针,沈天曾经说过,这麻药说不定会对莫言的毒素发作有用,察觉到他已经沉眠,想来还是有些作用的。
阮擎苍睨了怀里的林宣一眼,愈发搂紧了一分,“这不就是月王妃么?”
欣喜的墨风,想着自己终于能躲过半年的军营之苦时,林宣再次开口,让墨风兜头被泼了一盆拔凉拔凉的冷水:
泪水肆意冲刷着林宣隐忍哭泣而红润的脸颊,那一条红线如游龙浅水,就在林宣泪眼婆娑的瞬间,竟又向君莫言的心房处逼近了一寸距离。
忽地,前方传来右侧的酒楼内传来一阵娇笑声,“宣儿,尝尝这个!”
“这…这…下官还有些案子没有断,就…就不陪着公爵大人了!”说着,王霸脚步急切的就想转入房内,却被林宣的冷呵声吓得不敢前行一步,“王霸,贪官敛财的下场你说是什么呢?”
君莫言竭力让自己表现的云淡风轻,可是说话的嘶哑声细碎的飘出口,还是让他惨淡一笑。
“打开它!”
红线…红线…
墨风鄙夷的‘嗤’了一声,走到林宣身侧,看着地上跪地的王霸和那些惊恐万分的府衙众人,开口说道:“公爵大人,属下在那些粮食的封口处,看到了收割日期正是今年!不知这遭受蝗灾的良镇,怎么会突然多了这么多收成!知府大人,你怎么看?”
翌日清晨,基本上一夜未睡的林宣,听着身边传来的浅眠声,梳洗过后,转身走出了寝室,今天开始,她要将良镇彻底的整顿!
“墨风!将王霸收押,带上所有的箱子,押送他回长安,一切由皇上定夺!”林宣阴沉着脸颊,看着面如死灰的王霸,她早就说过,这良镇处处都透着古怪。
“哭成这样?他何德何能!”
“我要的诚意很简单,聪明如你,不该会猜不到!”
而阮擎苍笑的极为畅快俊逸,揽着林宣的手在做戏之余心神还是有些轻颤,她真的很美,特别是展颜一笑的时候,让他沉寂的心,忽然升起一抹慌乱。
王霸话不成句,想反驳却根本找不到任何借口,他总不能将公子的事情说出来,这样恐怕他会死的更惨,公子的手段他早已领教过,那才是生不如死!
第一眼看到黄色卷轴,林宣不用打开也知道,那必定是圣旨,而且还是当初在养心殿内,皇兄当着她的面书写落款的!
君莫言狠狠扣着林宣的纤腰,将她全身的重量全部放置在自己胸口,眼下那无比脆弱不堪一击的林宣,让他心疼的无以复加,喉结滚动,“宣儿,天冷了,我们回家!”
不能走路,甚至不能动弹一分,蚀骨锥心的痛君莫言随后侧卧在床榻上,姿态撩人的看着林宣。
思忖的林宣,很快尖尖的下巴就被阮擎苍抬起,继而就望进一片幽深如墨的眼瞳内,“你可以考虑救还是不救,别怀疑我的能耐!若我猜的不错,君莫言手臂上那条红线,应该已经走至了肩膀处,那红线若是油走至心口处,那不出意外的话,半年之内他定然会毙命!”
阮擎苍明显的怀疑一闪,问道:“君莫言真的来了?”那个残废居然会舟车劳顿的万里而来,着实让他有些惊讶,原本这一次来良镇,就是来交易那些粮食的,身边之人有数,没想到他居然会与君莫言在良镇碰面,有意思!
“宣儿,天一亮我们就启程回西木,你好好睡一觉!”
墨电傻傻的看着林宣恶狠狠的开口,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王妃果然是女中豪杰,样样全能,连演戏都堪称一绝。
“下官…这…大人…”
那决绝的背影,带着凄厉的痛楚,转身走出了房间。
“这…下官不明白公爵大人的意思!”
墨风一挥手,身后的精兵瞬间鱼贯而入,开始在整个府衙内大肆翻查,而王霸也闻声从公堂的偏厅跑到门前,喘着粗气惊惧问着:“公爵大人,这是作何啊?下官这府邸也什么都没有啊!”
阮擎苍故意埋首在林宣的脖颈处,深吸着她身上的幽香,“可是我不想让你回去!怎么办?”
阮擎苍,原来你早已经与王霸暗中谋和,重金买下了良镇所有的收成,你…的身份又是什么!
林宣低着头,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亲自说出口的道歉,让君莫言忍不住猩红着眼眶,“你不是宣儿…你不是!”
阮擎苍狠压着林宣,认真无比的睇着眼前让他失了一切方寸的女子。他不否认,自己心里开始有些嫉妒君莫言了。
当林宣踏上台阶的一霎那,干涩的凤眸内泪如雨下,也只是眨眼的瞬间,整张脸蛋上布满了断了线的泪珠,一滴滴垂挂在小巧白嫩的下巴上,终是落入了泥土。
秀发凌乱的萦绕在身后,林宣低着头渐行渐缓。忽地,眸色一闪,林宣站定在冰冷在石板路上,僵硬的慢慢转头,毫无光彩的凤眸当看见一侧的商铺下面,站定的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男子时,热泪顿时夺眶而出。
“这是在知府书房内找到的!”
试探的看着阮擎苍,他既然能够知道莫言的一切,又如此自信狂狷的说能解开七星海棠那个之毒,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何种方法!
“是啊!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两天就会到呢!”
“还有什么事情?是因为他吗?”
莫言…等我回来!
阮擎苍看着嘴硬的林宣,讶然一笑,倾身靠近她的脸颊,带着龙涎香的呼吸尽数喷洒在林宣的脸上,继续说道:“如果这是笨拙的伎俩,可是你却信以为真了!天下间恐怕知道君莫言身中七星海棠的人,不会超过五个,可我就是其中之一,你说这还会是伎俩吗?况且,我对医术的见解,并不比沈天差!”
垂眸掩去一切,林宣幽幽的说道:“肯定要回去的!长安那边已经有人送信,这几日他就会到达良镇了!”
耳边传来墨风疑惑的呼唤,林宣回神看着墨风难看的脸色,及时问道:“怎么了?”
林宣邪笑,他以为藏到隐秘的地下室,她就无法发现他做的那些勾当吗!愚蠢之极!
而这一次虽然蝗灾的确发生过,但她曾经仔细的勘察过良田,那些被飞蝗啃食一空的田地中,所有的农作物根本是已经枯萎腐烂,但令人生疑的是,良田之中,紧紧有一小部分的农作物上,还有残余的粮食,而其他的却只剩下秸秆与枯枝断草,并不像王霸奏折上所写的,良田尽数毁于一旦。
“莫言,对不起!”
“公爵大人,属下有个问题!”
“你以为我傻吗?现在告诉你方法,解了毒你跑回去那残废的身边怎么办?”阮擎苍眉峰抖动,显然做了万足的准备。
*
见此,阮擎苍妖艳一笑,高大威挺的身躯顷刻间就站在林宣面前,抚着她的下巴,“让君莫言对你死心,告诉他你是我的,让他休了你,之后我会告诉你如何用七星海棠果解他的毒!”
林宣吩咐完,转身离开。留下的墨电一头雾水的看着那有些萧索的背影,为何要让他带着三爷这么迂回的走一次城门?莫不是三爷和王妃有什么计划?
看来,这一次的蝗灾,也是王霸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许是他根本没想过,皇兄会在这一次格外重视良镇的情况,往年赈灾粮款总是及时的下拨,而今年因司库存粮紧张,才会引起了皇兄的注意!
空旷无人的街道上,前方是不见光亮的黑暗,身后却是仿佛背负了千斤重担,每走一步都沉重无比。
林宣讶然呢喃,毒素本身的果实却是解药?可为何沈天却不曾提起过,还是说这也不过是阮擎苍的妄加推断!
嗤笑一声,林宣放开君莫言被揪的凌乱的前襟,“苦衷?我现在的苦衷就是想尽快离开你,但是看你这样残破的身子,又有些不忍心,君莫言,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林宣迷惘的听完,却是如遭雷击,只有半年时间,就剩下短短六个月,这就是那次他不肯与自己圆房的所在吗?他就打算自己一个人这样承受一切,说好一切共患难的!
墨风抱拳站在一百五十名精兵的前方,看着从内走出的林宣,恭敬颔首!
阮擎苍眉梢一动,“值得不值得,由我说了算!”
“莫言,你来了…”
“三爷,王妃如今正在府衙内,属下这就带您过去!”
泪水从眼角断线般垂落,打湿了脸颊,沁入那黑色劲装之内,灼烫了君莫言渐渐冷却的心湖。
“哦?他对你不好?”
林宣侧目一笑:“有没有,稍后就知道了!知府大人若是问心无愧,不如跟本公爵在这里等上片刻,很快就知晓了!”
决绝的话说出口,林宣快步的转身,在阮擎苍的陪同下,二人慢步走上台阶。而君莫言恍惚的看着那俏丽的背影,惨笑一声,口中喷血而出。
墨电呆若木鸡的继续发愣,想到那天墨风说的话,难道他当时看到的真是三爷,那他后来说的那些话,有没有被三爷听见呐!
“是,行动!”
声音颤抖喑哑的不成样子,林宣努力呼吸着,却愈发感觉空气的稀薄无法支撑她疼痛蚀骨的心房,双腿打颤,身子摇晃不迭的想要走向君莫言的身边,却在迈开一步之后,就轰然瘫软倒地。
林宣始终低垂的眸子,讽刺一笑,连莫言都不相信刚刚做派的人是自己,可是她却偏偏做出了这些过人的举动…
王霸额头瞬间就沁出汗水,难道他发现了?不可能的,自己做了这么久,多年来都没人发现,他怎么可能会有所察觉?
君莫言在林宣双手用力之下,垂眸看着怀里的她,薄唇抿的发白,两人视线胶着,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般长久,君莫言转开眸子,却只说了一个字:“好!”
“子睿,你去让墨风带领一百五十名精兵过来,现在就去!”
“公爵大人,一共搜查到万两黄金和白银,还有…五箱珠宝!”看着空地之上几乎放不下的木箱,数目之多让林宣脸上的笑愈发灿烂。
“宣儿,你在写什么?”
他用了六年时间,让自己学会行走。可是这双腿的疼痛,却是他用二十六年都无法抵抗的,每一次毒素在双腿间徘徊油走,总是想冲破那一道内力的防线,这此次蚀骨的冲撞下,几乎要用尽他浑身的力气去忍耐。
笑靥如花,绝美异常,两人同样出色惊艳的容颜在一起谈笑风生,切偏偏是那般和谐。君莫言一动不动透过缝隙看着酒楼内的两人,右手不经意间抚上心口,好痛的感觉,比毒素发作还要痛上万分。
郊外的一切在墨电和精兵的协调下井然有序,好转的病患也有不少都回到了各自的家中,而剩下的五百名精兵,也原地驻守,等着分派任务。
拿着信件,徐年一刻不耽搁直接离开了府衙,而那信中的内容,也决定了王霸的仕途注定要在此终结。
林宣颇有些震惊的看着阮擎苍,原来他本身就对医术有所长,难怪会悄无声息的给良镇的水井内下了药。心里暗忖的林宣,却是忽略了阮擎苍提到沈天时候的咬牙切齿。
“不是这样的…”
这件事不意外的就让林宣想到了酒楼内的阮擎苍,他的出现太过巧合,而这王霸最近时间虽没有任何动作,但她在府衙内行过一遍,就深知这里面的猫腻。
黑影虚闪,想象中的疼痛并未传来,那桂花香气却是窜入鼻端,寒冷的娇躯传来的温暖,让她轻眨着双眼,望着一片悲伤弥漫的桃花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