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举国同庆。
景忠自从交了虎符之后整个人都闲下来了,每天和妻子聊聊天,造访一些好友,也是怡然自得。
今年景家的除夕夜特别的热闹。
也归功于景辰回来了,让景忠和冯氏这些日子的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景学拉着穆闻砚回了景家,他们这些年都是住在枫临那边的宅子,因着景辰回来,倒是在这里多呆了一段时间。
也许终究是老了,景忠年轻时候的盛气凌人与严肃冷漠也褪去了很多,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位慈父,而不是一个严肃的将军了。
除夕的早上,景辰收到了君少谦的来信,信上一如既往地描写了枫临的美景,甚至还随信送来一副画,信上也写了些许的风俗民情以及枫临的皇帝新施行的政策等等。
末尾,似乎是随意地,又像是特意地问了一句,何时来枫临。
几个字,独成一列。
景辰笑着提笔回了信,大致说了最近的境遇,以及和文人墨客的研讨,也是在信的末尾附赠了即将去枫临的时间。
也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独成一列。
他封好了信封,装在信鸽的腿上,轻轻扶了下它的羽毛,让它飞走了。
竹清推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景辰放飞了信鸽。
“君公子来信了?”竹清心知肚明地问道。
景辰点点头:“问我何时动身,我倒是觉得奇了怪了,他这样子,倒像是极为期待我动身似的。”他说完之后,自己倒是轻笑了起来。
“别看君公子冷冷轻清清的一个人,可是他倒是极为关心公子。”竹清笑着说道。
“我和他在宫中好歹也有些交情,如今他多问几句也不奇怪。”
“可是公子,说起来,君公子和咱们,也不算是极为熟稔的。”竹清说道。
“你是想说些什么呢 ?”景辰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公子如此聪明的一个人,清儿想些什么,公子难道不明白吗?”竹清把前几日□□花瓶的腊梅拿了出来,极为遗憾地说,“公子你看,这花啊,还是应该让‘他’长在树枝上,剪断了‘他’的根茎啊,前几日还好,日子久了,也就败了。”
景辰看着那已经颓败的腊梅,可不是吗,前几日竹清把这腊梅剪下来的时候,这花还是极为娇美的,可是不过几日,那花苞都没打开,也就这么枯萎了。
“真是可惜了。”景辰摇摇头,说道。
“可不是,”竹清说,“君公子前段时间来信不是还说了,您看腊梅的时候,开上些许的窗户,这样就能欣赏到这美景了不是?何必折了‘他’,让‘他’在这花瓶里面没呆上多久就枯萎了呢。”
“就你小妮子会说话。”景辰笑着摇摇头,“那就依你,以后就不要往这花瓶里面放花了,我要是想赏花,就多走动走动,又不是女子,这屋子里面啊,也不需要太娇气。”
“公子。”竹月这时候走了进来,“老夫人已经准备好了晚膳,咱们这就过去吧。”
“也好,别扫了娘的兴致。”景辰说道,“你去把二哥送来的披风拿来,不然等会我娘又该数落我了。”他娘总会忘记他有内力护着,平时单薄一些也不会受冻,就是极为担心他,一看到他穿着单薄就会着急不已。
“月儿晓得。”竹月进去帮他拿披风,景辰站了起来,看了看桌子上的花瓶,良久,说,“这花瓶就收下去吧,过几日拿些常绿的盆栽放在一旁,也能给屋子添上不少活力。”
竹清点点头。
景辰披着披风到了前堂,一家子来了一半,饭菜还未上桌,桌子上摆了谢谢的点心。
这年夜饭的习俗的从傍晚开始一直到午夜,一家子都要坐在桌子上。
若是农户人家,不算是富裕的,就会做上一桌够家人吃的菜,等到家人吃饱之后,也不着急着收拾碗筷,他们大多烧上一大壶的劣质茶,做上些许的点心,一边聊天然后时不时地吃一些茶点,也算是把食物留到明年,应了这“年年有余”的兆头,并且也应了这一家人年岁同聚,年年安康了。
若是富贵人家,则是由丫鬟时不时端上一些食物,或者把冷盘食物再拿去热。
这期间也不用人伺候,除了每隔一短时间需要进来一次,她们得以在小隔间里面聚着,也算是应了景,就是主人喊人的时候需要大点声,不过既然是过年,主人也不介意。
门房那边被禁止当值的时候喝酒,以免糊涂之后把一些不明白的人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