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扑通一声跪下去,却是昂首挺胸,面色随白中带着青,但是却是咬着牙,宁折不弯的说道:“甘夫人,皇上问臣女的话,臣女不过是照实回答,不知道犯了哪条律规?更何况,皇上还没有治臣女的罪,夫人何必急着将夜晚处置了!”
严喜心里叹一声,就知道这二姑娘是个不能吃亏的主,瞧瞧,瞧瞧,这下子看皇帝陛下怎么收拾烂摊子,把人别惹急了吧?本来二姑娘就不是个好性子,你都抢了人家灯笼了,现在又来挤兑人家,不就是摔了你的孔雀金钗嘛,真是……小心眼!
遇上夏吟月借题发挥,夜晚索性来个冒险试探。
不是不怕,毕竟这一世她不是郦香雪,但是又不得不面对身份卑微这个问题,这是一道坎,但是这道坎绝对不能成为夜晚前进的障碍。
慕元澈看着夜晚跪在那里,面上带着说不出的委屈,但是紧抿的唇又夹着刚强不弯的气场。慕元澈的眸子微眯,静静沉默。
夏吟月看着慕元澈的神情,心里也有些没底。她根本就没料到夜晚居然会当众顶撞她,这里的都是即将有机会选进宫的秀女,如果她真的被夜晚的话给羞辱了,日后还如何在宫里立足?更何况,夏吟月隐隐约约就觉得事情好像有些她不知道的秘密存在。
夜晚这样做,又能有什么好处?毕竟皇上从不喜欢刚强的女子,便是……便是郦香雪有几分小性子,但是也从不会做让皇上为难的事情。慕元澈的喜好,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她几乎能肯定这个夜晚绝对不会落得什么好处。
想要在皇上面前展现与众不同?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想到这里夏吟月的神情微微放松,恢复了以往的镇定从容,眼眸里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夜晚说道:“夜二姑娘,你说本宫无权处置你,你可知道今儿个的宴会是皇上命本宫全权处置,你在宴会上言行无状,触怒圣颜,本宫怎么就不能处置你?”
夜晚的眼睛依旧看着慕元澈,看都没看甘夫人,淡淡的说道:“甘夫人一口咬定臣女触怒圣颜,请问夫人皇上可亲口说了臣女惹了皇上生气?皇上既然没说,那就是并未震怒,既然未震怒臣女就无罪。”
“你?”夏吟月差点被夜晚气得没忍住,瞧这是个不出挑的,谁知道居然是个扎手的。
惠妃看着夏吟月道:“甘妹妹,你着实心急了一些,不如妹妹问一问皇上可是对二姑娘不满?若是皇上真的震怒,你再处置不迟,毕竟甘妹妹一向可是个良善宽厚的名声,怎么今儿个对着二姑娘倒是有些苛刻了,真是令人奇怪。”
夜晚手心里隐隐冒了汗珠,她已经能感受到大厅里无数道视线正无比犀利的凌迟着她,这里的每一个秀女,都很不能她下一刻就被甘夫人处置了。夜晚今天这出头的鸟算是当定了,本来想要小小的给夏吟月添个堵,谁知道慕元澈的提前到来到时将她送上了风高浪急的巅峰。
如今她已经是骑虎难下,只有一战。
可是这一仗并不好打,她的筹码有限,但是甘夫人却是根基深厚,又是盛宠在身,夜晚岂能不担忧,虽然有惠妃在一旁帮衬,但是胜算依旧不大。
她拿着命在赌,被慕元澈逼得不得不如此。
这里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夜晨更是眼睛都不眨。虽然她后来知道夜晚的胆子并不小也不怯懦,但是也根本料不到夜晚的胆子居然这样大,连她的手心都是密密实实的一层汗珠,生怕夜晚连累了夜家,连带着她都跟着倒了霉,此时夜晨真是吃了夜晚的心都有了。
甘夫人听到惠妃的话,强挤出一个微笑,努力的调整下呼吸,这才说道:“并不是本宫苛刻,只是本宫实在是没有见过跟二姑娘一样这般胆大的人,便是后宫的嫔妃,如你,如我,哪个敢这样跟皇上说话?这才气的失了分寸,倒是让惠妃姐姐看笑话了。”
“本宫倒看着二姑娘是个真性子的,不似那些个虚伪的。”惠妃道。
两人一番明争暗斗,最后却是都看向了慕元澈,且看慕元澈怎么处置了。因为有惠妃捣乱,夏吟月还真不好再借题发挥,就只能看着慕元澈说道:“臣妾无能,有失圣望,夜姑娘的事情还请皇上示下。”
此时所有的人都在等着慕元澈的裁决,便是夜晚也跟着紧张起来,不紧张?假的!
严喜这个时候可也不敢妄揣圣意,心里也为夜晚捏了把汗,真是个‘二’姑娘,有话不能私底下说非得弄得自己个下不来台,这不是要命吗?
慕元澈听到夏吟月的话看了她一眼,这才缓缓地说道:“爱妃,以为该将夜晚如何处置?”
夏吟月没想到慕元澈居然会这样问,一时还真有些为难了。罚得太狠,让她落了歹毒的名声,罚的轻了,自己这口气难消。夏吟月从不是一个冒失的女人,所以即使方才发落夜晚,她说的也是待下去处置,并没有具体地说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