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元澈冷眼看着夏吟月,“爱妃先回吧,这宫事你若是觉得吃力,朕可以找人与你分忧。”
这就是谴责了,夏吟月忙跪下请罪,心里却是泛着苦味,想着郦香雪活着的时候,初入后宫掌权多少事情都曾经闹过笑话,但是慕元澈从不曾苛责过一句,多是一笑置之。如今落在自己头上,却是要人与自己分权……她如何肯甘心。
“臣妾不敢贪图享受,必会尽职尽责。”夏吟月当然不会轻易的松手这宫权,这个时候自然是要表个态的。
慕元澈点点头,“既是如此日后多多上心些,若是有阳奉阴违之辈,你也不用心慈手软,只管依着宫规处置就是。”
慕元澈说着亲手扶起了夏吟月,夏吟月微微带着激动,忙点点头,“臣妾明白了,日后不会再让皇上忧心。”
夜晚瞧着这一对狗男女在自己面前卿卿我我,顿时一阵恶心,恨不能立刻舞着大刀将他们给砍成肉酱。夜晚扭过头去看着床内的帐子上的花纹,玉墨跟陌研还有严喜三人立在一旁,玉墨跟陌研心里是惊疑不定,看着夜晚的神色便有些不同。这样一位还未入宫的女子,居然敢这样刁难统御后宫之人,她就不怕进了宫处处受人辖制?
皇上不会时时刻刻看着后宫,她们这些做奴婢的是见惯了拜高踩低的人,那些不受宠的嫔妃过的日子,甚至于还不如稍微得脸一些的管事太监跟 姑姑。真是不晓得这个夜姑娘是个真傻的,还是个太有心计的,没进宫就想着邀宠呢。
即便是玉墨这个心直口快的,这个时候也是嘴巴闭的严严实实的,陌研本就是沉稳的性子,此时也只是静静地听着,默默地站着,不喜不怒。严喜到没有这么多的想法,反正就是见惯了夜晚的性子,除了有些头痛生怕自己会被波及以外,是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毕竟夜晚跟甘夫人也算是有过节的人,真是和平相处,反而会令人觉得夜晚不真实了呢。
慕元澈打发走夏吟月,又看着那药碗一眼,吩咐道:“重新煎碗药来。”
“是。”陌研立刻应了一声,抬脚就往外走,玉墨心中一凛,原以为方才夜晚的话一定会引起皇上的怒火,没想到这会儿皇上关注的居然是夜姑娘的药碗里没喝完的药汤……
夜晚也没回过头来,只是生硬的说道:“我不想喝了,有些累,想要睡了。”
严喜顿时头大如斗,二姑娘这是不高兴了。忙拉了拉玉墨悄悄地退了出去,这个时候再不走就是真傻了,不走等着挨踹呢,保管一会儿皇上又被气得跳脚。
玉墨神情呆愣的被严喜拽了出来,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总管,这……这夜姑娘胆子真大,怎么敢这样跟皇上说话,不怕降罪吗?”
严喜嘿嘿一笑,心里说道,这算什么,你还没见过比这厉害得多的。不过嘴上却说道:“少说话,多做事,总之记住一句话对你没害处,对夜姑娘多恭敬点。”
能得到大总管这样嘱托,玉墨还真是唬了一跳,细细回想自己好像没什么地方得罪夜晚的,这才安了心。越是这样,越是对夜晚有些好奇了,连大总管都这样恭敬对她,听说不过是副将家的小庶女,救过一回小国舅而已。
严喜的徒弟小明子将他叫走了,陌研送了药进去,很快的又出来了。
玉墨看着表妹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得伺候着喝药呢?”
陌研神色一凝,抬眼看着自己的表姐,一字一字的说道:“皇上亲手接过药碗去,让我出来了。”
玉墨大惊,顿时不说话了。
一对表姐妹就默默的站在那里,过了好久,玉墨才把方才严喜的话重复了一遍,接着说道:“我觉得这个夜姑娘不简单。”
“简单不简单都不是咱们做奴才的去猜测的,毕竟也不过是临时过来照顾几天而已,等人一走,也就跟咱们没什么事情了。”陌研道。
“也对。”玉墨又欢喜起来,兴致勃勃的讨论晚上要吃什么。丝毫没注意到陌研的神情有些飘忽,陌研只想着临出来之前皇上那句话,对着躺在床上的夜姑娘说的,“你别以为真的能无法无天,什么话都敢说……”
听东篱姐姐说,以前孝元皇后活着的时候,皇上心情好的时候极多,做奴才的也跟着享福,不用担心无缘无故的受罚。因此陌研就暗暗可惜自己没见过孝元皇后,听东篱姐姐说,孝元皇后美,貌倾天下,这后宫里貌美的主子多了去了,但是跟孝元皇后一比,就好似荧虫与日月争辉。因此她就越发的好奇,孝元皇后那得有多美,才能让女子也能拜服。
除了传说中的孝元皇后,进宫这两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上对一个女子这样说话的。平日的皇上高高在上,永远是一张波澜不惊的俊脸,好像没什么事情能让这位年轻的帝王皱一下眉头。
可是,这位夜姑娘好似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