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岚一双眸子微微闪亮,却又瞬间灰暗,如死海般沉寂,她缓缓垂眸,低声道:“不用了,妾身已经跟奕王解除合作。”
一汪泉水被二公子握在手中,又狠狠挤压出去:“女人,放手去做,哪怕你将天捅个窟窿,老子帮你撑着!”
此情此景,此般霸气独宠的口吻,带着二公子独有的张扬,令天岚心头复杂。
“不用了,从前是妾身不懂事,总是给二公子惹麻烦,以后不会了。”天岚起二公子每次赶来时,怒气冲天的情景,终是摇头。
二公子一口气哽在喉中,薄唇冷抿,眉宇紧缩。
他大手扣住她露在空中的双肩,逼她与他对视。
“如你所说,那日太子府宴,如果不是我,凭一个楚雨衫,根本偷不走紫翡,我曾以为杀了右相才能取到的兵符,南郊茶棚,你动动嘴皮子,就让右相主动拿出来。”
“这一次,女人,你难道没发现,今日承乾宫冷得诡异吗?如果不是为了你再去一次,我和夏子奕恐怕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他知道,她不是无能,只是雏鹰尚未长成,需要在磨练中丰满羽翼。
他说,再也不让她下山,不过只是气话。
她遇险,他心疼,大不了欺负她两天,大不了把她扔给暗卫操练一顿。
哪怕他辛苦一点,多顾虑一点,却从未真想过折断她的双翼,将她囚禁在身边。
口是心非,说的就是他吧。
其实,腹黑的她,嚣张的她,温柔的她,脆弱的她……无论哪一种,都好。
只是,此般的乖巧驯服,低眉顺眼,女人,你装得不累吗?
他看着,都累。
“二公子不用安慰妾身,妾身有自知之明。”天岚垂眸,愈加低眉顺眼。
扣在她双肩上的手重新落回水中,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暴突,骨节更是捏得咯咯作响。
“何苦?”君羡羽声线沙哑,终究只留下这两个字,扬长而去。
是啊,何苦。
独自留下的天岚只是苦笑不语。
无论其他方面多么强大,面对感情,二公子也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白,一切尚在混沌中摸索。
故而,只能去请教专家。
风流殿。
白虎敲着二郎腿,半躺在贵妃椅中,享受着美人递来的水晶葡萄,舌尖挑~逗般地划过美人的指尖,惹得美人满面娇羞。
嘭!
风流殿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被人一吓,那颗水晶葡萄正好卡在白虎喉间,上去不下不来,一张儒雅的面容涨成青紫。
墨色的颀长身影出现在门口,二公子周身冷气狂飙,煞气大放,冻得风流殿内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
白虎好不容易将葡萄咽下去,抬眼就看见二公子居高临下地站在他身前,目光灼灼,“深情款款”地凝视着他。
白虎抱着软垫,缩了缩身子:“二,二公子,属下对您没兴趣,您冷静一点,冲动是魔鬼。”
二公子:“……”
大手一抬,拎小鸡一样将白虎拎起来,二公子霸道地命令:“晚上陪本尊用膳。”
“属下是个正常男人,二公子您不能这样。”白虎哭丧着脸,委屈至极。
二公子一张俊颜,本就黑沉,现如今更黑了,懒得跟他多话,直接拎着走人。
离恨宫门口,白虎狐疑地看了二公子一眼。
按照常理来说,只要二公子没疯,只有两种情况会请他用晚膳。
第一,二公子看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