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宝琦稳稳的受了大礼,别看这时候稳坐不动,这名分定下了,以后就不能改的。除非方剑雄欺师灭祖,否则这关系就会一直下去,而且孙宝琦作为老师,也是要拼了老命拉扯学生的。没这个好处,一个明白着有大好前程的青年,怎么会拜师?
边上的蒋方震和张孝淮其实也不是很理解,为啥方剑雄不婉言谢绝。要拜师,比孙宝琦强的多了。当然事情已经成了,他们也不会多话。谁曾想,方剑雄是不懂这一套,稀里糊涂的多了个老师。
既然师生名份定下了,孙宝琦的心态也不一样了。立刻吩咐下人准备酒菜,张罗庆祝!使馆的其他官吏也纷纷庆贺,各自都表示一下,方剑雄光是银票就收了一千多两。嗯,还没亏完,要是天天能搞一下,每天一千两的进账……。宅男喜欢做梦的坏习惯又发作了。
一番过场走完了,时间到了夜晚,孙宝琦把方剑雄叫进书房。这个时候,蒋方震和张孝淮都不方便跟来,先找地方安顿等着方剑雄回来接着喝酒聊天。
喝了一点酒的孙宝琦看上去脸上还有兴奋的红润,之前对于方剑雄能成为学生一事,并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只是简单的想示好一下,以后回国了主政一方时,看看能不能骗来帮着掌握军队。没曾想,这小子居然被自己一番好意感动了,直接就拜师。
由此可见,此子心地纯良,知恩重义。再观其面目清俊,举止有礼不失军人之雄健,孙宝琦看着挺胸端坐的学生,心里更是满意的一塌糊涂。
“扶国啊!”孙宝琦端坐笑语,方剑雄立刻起身拱手:“老师!”
孙宝琦实在是不能再满意了,满面微笑的伸手示意:“坐下说话,别老站起来。”
“谢老师!”方剑雄落座,孙宝琦这才接着说话:“你在国外呆的久了,不知国内大势。临行之际,为师有话要讲,你一定要记牢了。”当老师说话的语气都变了,不过方剑雄没有多少抵触心理,这老师说的没错。
“学生谨遵老师教诲。”
“嗯嗯,好好。如今朝廷编练新军也有几年了,各省新军基本成型。其中以北洋新军为最强,而新军是袁项城一手拉扯起来的。项城兄是为师换帖兄弟,你去投他,必能为其所用。”孙宝琦说起这个,不免有点得意。
方剑雄作犹豫状道:“北洋虽强,但学生还是不想离开父母。学生12岁来德,此番回国,只想承欢膝下。以报父母养育之恩。”
唔,这孩子有点死心眼啊!嗯,死心眼比心眼多好,论心眼儿,有老夫就够了。他还年轻,慢慢历练就是。
“你然如此,我再写一封信你带着,如果实在不想投北洋,就去安庆找冯抚台,有为师的面子在,他一定能重用你。”孙宝琦多少有点遗憾,北洋新军是最强新军,方剑雄不愿意去北洋,真是可惜了。不过仔细又一想,这未必是坏事。北洋新军之中,各种关系盘根错节,自己不在国内,这孩子太嫩了,有才归有才,但是处理这些关系不是靠才能就行的。
“多谢老师提携!”方剑雄再次致谢,孙宝琦摆摆手,笑道:“这就见外了。扶国,你归国之后,有什么具体打算没有?”
“这个要看家里的实际情况而定,暂时没什么打算。到时候,父母的意见我会很重视。”
孙宝琦听了这话,心里不免想起自己的子女。再想到这孩子12岁就来了德国,一个人生活至今,对父母的思念再正常不过了。
动手写了两封信,递给方剑雄道:“朝廷对袁项城猜忌日久,你去安庆未必不是首选。再有,你可去广州投张制台,他与老夫也颇有交情。这里,有一封信是给他的,你收好了。”
孙宝琦为了学生的前途,把所有管用的关系都拿了出来,方剑雄心里还是很感动的。师生关系在这个时代,是最稳固的利益关系之一。历史上把这种关系用的最成功的,就是蒋公。
一个下人敲门进来,附耳说了一番话,孙宝琦皱眉道:“他怎么来了?”
“老师,来了不速之客?”方剑雄笑着问了一句,孙宝琦笑了笑,摇头道:“来的是蔡鹤卿,就是蔡元培。进士的出身,入翰林院庶吉士。此人才华是没挑的,就是思想激进了点。为师不喜!不过,此人终究是大才,你去见一见也好。”孙宝琦早年“好经世之学”,“性不喜帖括,故两应科试既弃去。”也就是说,孙宝琦不是进士出身,对于进士出身还进了翰林院的蔡元培,心里的滋味外人不足道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