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书桌上的笔墨纸砚全摔在了地上,李管事脸色铁青地撑着桌子,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冒了出来,“贾静方,我就知道你眼红我……秦长老,顾长老,李长老,哼,老子那么多仙石灵药真是喂了狗了,一句好话也不帮着说……***没一个安好心……”
他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一只负伤地野兽地嘶吼,“再多五年十年吗,老子这辈子就算完了……贾静方,你自已活不久,也想拖着我和你一起吗?哼,休想,只要到了合精期,只要到了合精期,就算你顾顺再狂也拿我没办法!”
他手里握着一个镇纸,五指用力下,那玉石的镇纸变成面粉一样从他指缝间抖落。
李管事狠狠地把手上剩下的半截镇纸朝地上一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两天合议中,各管事逐一上报各地杂务,执事审核后,拟定下阶段需处理和加强的事务,并对其所负职责,即宗内事务、宗外事务、教务发展、门下修炼等情况向长老会通禀,十多名长老提出质疑和意见后,经过合议,宣布了各执事和管事仍旧各司其职,不作变化。
听到这个消息,李管事虽然事先有了心理准备,但心还是一下子冰凉。
他入宗已经四十余年,还只是五年前刚刚突破炼已期,这还是靠着大量灵药之助。恰逢这时前任管事调离,谷内年纪合适、精熟事务的炼已期只有他一个,他这才当上了管事。
宗内任何突破炼已期后,便能进藏经楼自行选取一门功法修炼,那天他挑了很久,才找到一个文字艰涩,看起来非常玄妙的功法,可是事与愿违,这五年里,他日夜苦修,却毫无进境,在他想来,必然是自已的功法太过普通,或是不适合自已修炼。要重选功法,只能拜在他人门下才行。
他已经白白浪费了五年时间,再也经不起消耗了,他决不甘心像药谷管事贾静方那样一辈子围着药草丹药打转。为此,他把所有身家都搭上了,希望秦长老、顾长老和李长老,以及风执行能帮他一把,风执事虽帮他说了话,却是把他当枪使,用来攻击马脸的顾顺执事。而那三个长老则连正眼也没瞧他一下。
他怎么不怒,怎么不恼?怎么不怨?
李管事呼呼喘了两口气,又发了半天呆,突然像是从梦中惊醒了一样,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老子不甘心!”
他大喊一声,“谁在外面?”
此时已近夜晚,外面没有当值,李管事在房内来回走了两步,狠狠一脚踢了下摔在地上的砚台。
“要找人的时候一个不在,我这管事当得可真是失败啊。”他这时才发现这些年来,他一直把所有希望和精力都放在迎上御下上面,身边竟然连一个值得深信的人也没有。
“王二石在此。”外面突然传来王二石厚重的声音。他本来是借着这两天李管事不在,借他布有阵法的静室一用,没想到这次入定醒来,已过了两天,他心惊胆战地刚刚从静室中出来,就听到李管事在喊。
王二石顿时就心惊不已,没奈何只得硬着头皮回应。
“嗯?是王二石么?”李管事也没想到外面真还有人在。
王二石?嗯……
李管事静了静心,单手托着下巴在屋内转了一圈,他眼中忽闪过一丝奇异的光,手一挥,地上所有散落的杂物都被他收进了储物袋中,“二石,你进来吧。”
王二石低着头进到了里屋。
“坐。”李管事一指椅子。
“啊?”王二石愣了一下。
李管事换了幅温和的表情,“坐下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