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之说的不是瞎话，她确实是连合作的人都能黑的人。沐之在道上的口碑可谓好，也可谓不好。

如果是她的人，那她绝对是一个好老大，如果是她的敌人，那肯定是一个极为可怕的人。

如果只是一个不相关的人，她也是一个极为残忍的人。

刚才的她，陌生的好像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暗夜之花，他们认识的那个会笑的沐之不见了。

左亦良在那里站了很久，而后上了车。

冷冽发动了车子。

这里回归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平静。

回去的路上，左亦良面无表情，这是他的常态，所以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越是这样，冷冽就越是担心，如果左亦良眉眼间都有些微的不解或者是伤心。他都知道应该和他说什么。

现在沐之这个转变，他也是接受不来，就好像他们跟沐之经历过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梦醒了，一切都回归正轨。

多残忍。

——

大熊在沐之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到，一如往常。

他去找了一号，“药效有多久？”

一号在分析沐之被注射的病毒，“已经过了。”

大熊眉头皱了起来，一号又补了一句，“可能因为大人中了病毒，这个时候还没解。”

大熊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从前他以为沐之一直是这样冷漠的才能一直安全，她不会因为什么被别人暗算，她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冰罂粟。

但是现在不是，他见过沐之和左亦良在一起的笑容，见过她笑的真的很开心。

是他看着她长大，都没有见过的笑容。

他一直以为，上天亏欠了沐之，她像是个机器人一般，没有笑容没有悲伤。补偿就是她现在拥有的一切。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人这一生大多数人都在为钱为活，很多人都以为有了钱就有快乐，好像是这样。

但是拥有了人就，没有这种感情。

因为真的没有了什么想要了，就真的像他只活了二十年，却到了七十岁才埋。

他的好就是陪在沐之身边，看着沐之最后得偿所愿。

可是他给不了沐之笑容。

左亦良能。

他宁愿沐之是药效还没过，而不是过了药效变成了从前的她。

他以为沐之离开左亦良是好的。

现在却发现，没有人能在她笑起来。

感情不是能培养的。

沐之觉得寒辰是最合适的人，于是在一起很久，但是那么久的事情竟然没有感情。

或者说五年时间积累的薄弱的感情经不起左亦良的出现。

有些人，是天定的。

他回去的时候，沐之在技术室。

六号还在和那边的人奋斗。

沐之拿过了打印出来的跟踪线路。

“查那个记者的信息。”

六号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

那个记者不可能不知道曝光了沐之受伤的消息的后果，必死无疑，他没有什么理由犯得着拿命来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