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黼的脸色顿时苍白,他心里是有鬼的,王秀话有话几层意思,他又怎么听不出来,要较真的话,应奉局一笔烂账要算到他头,这颗大好的脑袋可难保了。
赵佶却很感兴趣,他压根没有在意应奉局的破事,笑道“卿家一加一等于二,怎么解释?”
“陛下,正是臣在延福宫解释的银行生钱,用他人的钱生出自己的钱,不用分可以获利巨大,不用国一钱可以夺取蛮夷的毛皮牛羊、金银矿山,这不正是一加一大于二嘛?”
赵佶抚掌大笑,喜道“卿家好谋划,是说法太不人道,我大宋富甲天下,蛮夷那点货色还不入眼界。”
“陛下盛名,臣受教了。”王秀脸色诚惶诚恐,一副敬佩的模样。
蔡攸和王黼几乎同时暗骂“小狐狸”,王秀所表现出来的能耐,足以和他们媲美。
赵佶似乎很享受王秀恭维的感觉,捻须含笑道“银行的任免奖惩章程是有点严厉,但卿家的顾虑也不错,是不是该商议一下,两全其美不是最好。”
王秀一阵牙疼,赵官家也太会和稀泥了,你又想捞钱又想不出麻烦,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但赵佶又是银行成立和运行的关键,他不能不考虑赵佶的感受,只好道“银行度支、盘贷、质货三房官吏选用决不可马虎,其它的倒可以放宽一二,但也必须要有几名懂行的胥吏。”
度支是财务,盘贷是贷款,质货是运营,这三个环节可不能用外行,其它的知杂、打套等房专业性不是太强,非专业人士也可以承担。
赵佶点了点头,王秀的妥协让他很满意,他也是明白主,牵扯到钱的机构,没几个明白人绝对不行。
王黼很不满意王秀,目光有一丝阴狠,他定了定心神,正要开口诘难王秀时,却看到梁师成进来,他是内宫高等宦官,然有直接入内廷荣耀。
“卿家来了。”赵佶显得非常随和,他的心情确实不错。
“官家,奴臣刚才来到见里面辩论的热闹,不敢打扰官家雅兴,倒有一件事想问问王机宜。”梁师成有意无意看了眼王秀,语气很平淡和缓。
赵佶来了几分兴趣,笑眯眯地道“说说看?”
“敢问,公署和银行何时才能得利,每岁预计能收入多少?”梁师成看着王秀。
赵恒眼前一亮,原先王秀只是笼统地概述,说的并不那么细致,大概的几百万贯,显然无法满足他的好心。
王秀稍加沉吟,斩钉截铁地道“公署要明年才能见成效,统一市舶司赋税,至少能取百万贯。银行组建运营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三四年的时间应该初见成效,如果能组建风投的话,明年可以获利,收入看投入多少?”
“这又怎么说?”梁师成惊讶地道。
“所谓风投是风险投资,综合各种塘报经过周密分析,孤注一掷的押入,求最大的收益。”
赵佶兴趣浓厚,问道“说说怎样去投,需要多少本金?”
这事办的,本应是庄重的国事议论,竟然成了君臣之间讨论怎样赚更多钱的场合,连王秀也有点害臊。
“陛下,臣打个方说,北方女真人正攻伐契丹,双方战事正酣,除了大量的人力外,功放器械、粮草金钱无不是紧缺,而朝廷最不缺的是钱粮器械。这样,朝廷有三个可选择的风投谋划,首先是均衡双方势力,给他们双方秘密投入钱粮,维持不剩不败格局,坐山观虎斗的同时,朝廷可获取滚滚不断的钱财。”
赵佶吸了口凉气,瞪大眼睛看着王秀,在场无论是王黼、蔡攸还是梁师成,目光都是怪怪的。
“还有这么一说,倒是新鲜。”赵佶自然自语道。
如果说坐山观虎斗的话,大家都能理解,古往今来多少例子,早不新鲜了,维持双方平衡或联手攻打一方,都是很平常的事,唯独没有听过露骨地要两边投资,大发展战争财的,有点颠覆人伦常识,连轻佻的赵佶等人,也有点不可思议。
“小人行径,你身为天子门生,竟然有此不仁不义言论,实在太不像话。”王黼厉声呵斥。王秀被酸的牙疼,这话要从李纲、张浚等人嘴里说出来,还能让他重视,从王黼嘴里吐出来,实在太可笑了。他强忍笑意,嘴角抽了抽道“天道轮回本是弱肉强食。”“再说说其它两个。”赵佶目光闪烁,显然很有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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