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桦没有应答,只是默然地拉开了门。
5月3日,天津,位于海河河畔的市政厅,正是光兴皇帝临时行宫所在。
当日下午,几辆黑色王虎轿车在市政厅前停下,几位衣着光鲜的人物步入厅内,不一时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门外早有嗅着味道的中外记者一拥而上,却被值勤的军警排成*人墙一口气挡了回去。
车队在骑警的严密护卫下冲出人群,沿河奔驰,过桥穿街,不久便转进了西沽的步兵第七师师部大院——帝国临时大本营即设置在此。
院内早已如临大敌,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之外,大院门口及靠院墙的房顶上架起了机关枪,院子中央甚至还排布着数门架设在沙包上的迫击炮。
大人物们纷纷下了车,在大批军官的簇拥下钻进师部正楼,楼顶一挺重机枪边上的几名士兵就那几位大人物议论了起来。
“看那元帅服,除了武威公还能有谁?”
“听说他冒着地震的危险独自坐镇京师指挥疏散,还真是英雄本色呢,那个满人皇帝倒好,连夜慌里慌张地跑了出来,没气魄。”
“就是,汉人的天下,凭什么要一个满人来做天子,我看啊,这天下要改姓刘才好,才不要什么狗屁爱新觉罗氏占着咱们汉人祖宗建起来的北京皇宫……”
“小声点……诽谤皇室可不是什么轻罪……”
“没什么了不起,大不了让他们今年抓了我,明年咱们武威公得了天下,不仅把我给赦免了,再赏我个千八百块的也说不定。”
“你小子想得倒美……”
屋顶的流言流散进慵懒的午后阳光里,湮灭得渺无影踪。
屋内的大人物们则翻动着舌头咀嚼起那些决定从千万人性命到一国国运的话题来。
帝国战争大本营这天下午的主要议题是海参崴的攻略问题,出席者全是“刘云叛匪集团”之同党,会议按惯例由身为国防大臣的刘云主持。
总参作战处长胡克上将代替现正留守北京的总参谋长杨正金上将首先做报告:“东部方面军提交了最新作战计划,准备在5月日前对海参崴要塞防区的第二道主防线发动总攻,以实现大本营下达的六月前摧毁敌太平洋舰队之任务……”
刘云却不耐烦地打断了胡克:“俄国人的第二太平洋舰队到哪里了?”
总参情报处长顾英扬接过了这个问题:“根据我驻开普敦领事报告,5月1日,有商船在开普敦以东南约30海里外发现了一支拥有许多大型军舰的俄国舰队,估计应该是俄国第二太平洋舰队主力。”
刘云皱眉道:“这么说来,两天前就过好望角了,照这种速度,再过一个月就要冲过马六甲海峡了吧。”
“估计俄舰队应该会中途休整一段时间……”
“我不需要知道估计的事,在俄舰队开到之前,我们至少要让联合舰队休整半个月,届时才能收到以逸待劳之效,可是照东部方面军当前这种蜗牛速度,恐怕再拖一两个月都没戏!”
众将皆低头不语。原本已经调试完毕即将送往海参崴前线的两门三零五毫米远程列车炮已在两天前对特遣队的攻击作战中彻底损毁,一时间又造不出新的远射重炮,预定以列车炮摧毁海参崴港内俄舰队残余重兵力的计划不得已化为泡影,这又能怪谁呢?谁知道凭空会掉下一个该死的特遣队呢?
“我有一个想法……”胡克小心试探道。
“说。”刘云没时间废话。
“正好这些天我们已经把西部方面军航浮集群及大本营直属航浮集群的主力集结到了京师附近,不如我们将这些航空兵力转到东部方面军,派遣专人组织对俄舰队的摧毁性空袭……”
交通大臣兼航空计划委员会委员长江闻涛不禁揉着他那鸟巢般的乱发插言道:“如果这样做有用的话,我们早该把躲在海参崴港里的俄国舰队全部解决了吧。”
胡克坚持己见:“那主要是因为我们的飞行员缺乏对海作战的训练和经验,此外就是装备的不适应性。我认为,将参战飞行员集中训练一段时间,配合以周密的海陆空联合作战计划,再根据部队意见抓紧时间对装备做出一些有效的改进,以遮天蔽日的空中兵器摧毁敌舰队并非不可能的事。”
“以我们那些不成熟的航空兵似乎并不足以完成那样的任务吧?我们的大部分的航空兵器都没有无线电,而且一遇到风雨云雾之类的不良天气就无法出航,开战以来几乎每天都有机艇的事故报告,大批机艇未战而毁,许多飞行员不战而亡……”
刘云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江闻涛:“够了,几十部机艇和百来名飞行员有什么好可惜的,重要的是胜利!胡克,回头把具体计划拿出来,明天我要看。”
“是!”
坐在江闻涛身边的某人悄声教导交通大臣阁下:“……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种小损失也敢在他面前提,你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吗?”
江闻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