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坤激动地一挺胸:“职下必当死战到底……”
梁根生把烟塞到魏元坤手里,又摸出火机,打着火,凑到魏元坤眼前:“不,不要你死战,要你用脑子来战,尽量避免廉价的牺牲。”
“明……明白!”
给自己也点上根烟,梁根生轻叹了口气,倚住身后黑土质的坑壁,抬头看天——被针叶木的树枝交叉分割的蓝天。
“长官,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放松下来的魏元坤突然想起了什么。
“问吧。”梁根生吐出个不成功的烟圈。
“如果我们降落地时候,正好附近有一两门敌人的高射炮,我们还能完成任务吗?”
“不能,”梁根生答得很干脆,“我们的飞艇是超巨号的靶子,就算在夜间,地面上地导引火堆也会把低空的飞艇照得一清二楚——说真的,我们每一次出击都是在赌运气。”
“每一次都是?”
“你觉得呢?你真以为那个装满氢气地超巨号帆布口袋比木头飞机安全?”
魏元坤缩了缩肩膀,不予置评。
小镇东边再次响起了有规律的炮声,一炮接着一炮,间隔很短,接连不断。
“你说他们有多少炮?”梁根生问。
“十多门吧,我觉得应该是两个连的编制,满编的话就有十六门。”
“所以你没有冲过去?你做得对。”梁根生往坑外弹掉几屑烟灰,“这是航空支援队的活,可是在他们飞到之前,我们只能祈祷这十六门炮打出的炮弹,不要落到任何一个弟兄头上。”
魏元坤嘴角一紧:“长官……”
“不必介意,这不是你的问题——听,第二次进攻开始了。”梁根生提起脚边的冲锋枪,“也该轮到我动手了。”
魏元坤起身,敬礼,神情悲壮:“长官,只要我魏元坤还活着,绝不让毛子的血脏了您的手。”
梁根生轻蔑一笑,摇头道:“傻瓜,应该这样说——就算梁长官被打爆了头,你魏元坤也会坚持到底,用你的战车守住铁桥,直到援军抵达。魏元坤,我问你,你有没有这种觉悟!”
魏元坤咬咬嘴唇,热泪在眼眶里打转,马靴一并,中气十足火山爆发般地吼了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