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凡马上否定了:“不可能,我家可没那本事,也没那亲戚,我压根就没敢想!”
杨红杏顿了顿,想了一会才继续说道:“调工作没有那么复杂,特别是一个系统里,人际关系说简单也简单,前些年外面有个笑话说公安局里,新分配的小警察扯着嗓子一喊叔叔婶婶舅舅姨父再加老丈人丈母娘,差不多就把院子里的人叫全乎了。每年子弟里复员的、考上分配的、转业的、考不上的,差不多都在公安局,一家两代很常见、一家三代不罕见!”
“这我知道呀?要不是我二叔,我这辈子都和公安局没什么缘份;我们县里那毛局长,家里有八口人,除了老的走不动的、小的还在上学的,有六口全塞公安系统里了,哈哈……这太正常了。”简凡笑着说道,见怪不怪了已经。
“是啊!这不就简单啦,其实稍有点关系就能扯起来,你为什么不动动脑筋?这么大了还一直把爸妈挂嘴上呀?”杨红杏反问了句。
“哎哟……脑筋好动钱难拿,我去那找那多钱去?我才不想那些呢,他们把我塞那算那,反正端上一碗公家饭我就跟我妈能交待了。其实回乌龙县挺好的,守着家守着爸妈互相有个照应!不一定儿子出息就什么都好吧?我给你举个实例哦,我家小区里住的教师俩口,大儿子在北京、女儿在美国,一个硕士一个博士,够出息吧?老头老太太可怜得要命,我就给老头买过一回豆浆,老俩口见了我比儿子还亲,看着人都心寒………我离不开爸妈,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吧?再过几年,嘿,他们没准还离不开我呢?呵呵!”
简凡道出了真实的想法,不管在社会大熔炉里还是警营这个大熔炉里,自己只是一块顽铁而已。熔成了方的圆地长的短的,那可不是自己当得了家的。不过家庭的生活,那个简单的生活还是当得了自己的家的。
杨红杏恨铁不成钢一般叱了句:“嘶,你这么这样?平时看你挺有主见的嘛,好吧,我就问你一句,你…真的一点不想留在省城!如果你想的话,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比如,求求我呀什么的……”
“啊!?你!?”简凡愣下了神:“什么意思!哇……你不会来头大得不得了吧?”
“我爸在司法局!”
“司法局,管用吗?”
“局长,你说管用吗?”
简凡呃地噎了一家伙,喉咙里支吾了半天没说上话来,这家伙整了半天不知道自已身边这位就是高干子女,就不算高干,算个中干看样没什么问题,怪不得平时颐指气使,咋唬得别人一愣一愣,连教官都让着三分。
“怎么啦,吓着你了!”
黑暗中杨红杏的口吻里有几分揶喻和得意,原本以为简凡死皮赖脸缠了自己几次或许是另有所图,在此之前颇为慎重,不过后来越来越发现,简凡是个很纯粹的人,是那种纯粹爱玩的人,而且是个纯粹的官场盲,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关窍,不过越是这样,倒更让杨红杏觉得简凡可爱了。
简凡瞬间又换了一副清高的口吻道:“我又不是违法犯罪份子,怎么会被吓住?理论上讲,公民在人格上都是平等的,这不正是司法的真谛的吗?”
“所以,你回乌龙县城、人家都分配在市局也是平等的吗?”杨红杏刺激了句。
简凡脸皮不是一般地厚,接了句:“是啊!有时候我不做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
“咂……你别贫了,我给你说正事,你要想留下,我让我爸帮你说说话,不过该花的钱你得花到,其实走对路子了也花不了多少,几万块而已,留到市里那个科室或者派出所,多好,不比你回县城里强呀?”杨红杏说着不耐烦了。
简凡马上摇头不干了:“几万块?不干!我都这么大了,我再回去问我妈要钱,我可好意思呀?就有我都不送。凭什么呀?”
杨红杏被气得顿住了脚步,无可奈何地说道:“你……你这么这么没出息啊!?我借你行了吧?”
“不要!我凭什么要你的?再说还得还呢?就留市里,实习期工作不够两千,我不吃不喝也得白干好几年,我有病呀!”简凡道。
“……你,你真有病啊!算了,……我懒得跟你说。”
杨红杏几句不合心意,瞪了瞪眼,蹬蹬几步掉头朝寝室走去了。
“嗨嗨……你别走啊!我还有话对你说呢!”简凡招着手,想拦又没来得及拦。
“不听!”杨红杏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
“那明天请你们吃饭呢!”简凡又喊着。
“不吃!”杨红杏气咻咻地说了句,跑得更快了几分。
看着那俏影快步到了寝室口上了楼,简凡大呼失策地直拍脑门子,猛地想到准备了好长时间的甜言蜜语,压根连一句还没说呢!原本想着最后一天散步的机会没准能有点效果,这倒好,三句话不对胃口,鸭子还没进锅就扑愣愣飞了!
咂咂咂………简凡惋惜地咂吧着嘴,非常惋惜,简直惋惜得要命!我真是有病啊,我给她说这些干嘛!?说翻脸就翻脸,哥们连个吻别还没来就跑了,看这事闹得…………
【那个……喝多了点啊,我回来迟了!老婆已经骂了,大家别拍我了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