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山野露宿一晚,长风等人启程直奔楼无芸的义军大营,一路上遇到的游骑多了,多数为楼无芸军中的侦骑,还有官军的密探,由于长风一行人过于醒目,大多算看见他们都绕道而行,适逢乱世,能在外面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动,定非常人,小小的骑兵又怎么轻易的去掳虎须。
长风这一路走来,看见的都是残瓦断墙,还有空虚的村庄,荒废的农田,逃难的乞丐,长风看不下去,凡是遇到的他都给些干粮和银两,希望能帮助一人就帮助一人,郭槐看在眼里,心道,自己这个主公心真是仁厚,他日必定是一个仁君,但是这不是他的本意,上前道:“主公这么做只能帮助极少的一部分人,而不能救整个天下的黎民。”
长风忙打住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无非想劝我去统一天下,结束战争,那百姓就有好日子过了。”
“主公聪慧,眼下天下即将大乱,主公胸怀百姓,何不为百姓尽自己的微薄之力。”郭槐赞许道。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长风心中一动,救一人不如救千万人,但是仅凭自己这十几人的力量能改变什么呢,还是做好自己事情算了。
郭槐见长风语气中有些松动,心中大为高兴,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劝服他的。
突然间前面尘土飞扬,像是有一队骑兵飞骑过来,转眼间在长风等人面前停下,一个将领模样的人下马半跪在长风跟前道:“末将参见军师!没想到能在此地见到军师!”
长风甚是惊讶道:“你是?”
“末将是公主手下一名佰长,以前在岛上见过军师一面。”那名佰长回答道。
他口中的“岛上”应该就是“复国岛”了,长风马上领悟扶起那名佰长道:“将军请起,你们这么多人这是去干什么?”
“末将是奉公主的命令去迎接几名贵宾,没想到在这儿遇到军师。”那佰长答道。
“原来是这样,你去忙你的吧,把公主现在告诉我在哪儿就行了。”长风道。
“是!”那佰长仔细的观察了长风一行人,不多不少正好十七人,而且还有一人躺在担架上,与公主口中的贵宾无一不像,难道他们就是公主的贵宾,但是为何公主不直接告诉自己是军师回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弄的那个佰长一头雾水,定在那儿忘记了回话。
“这位将军,你为何不说话?”长风不解道。
那佰长被长风一推,马上醒转过来道:“启禀军师,末将要接待的贵宾好像就是军师,但是末将又不太明白……”
“哦,公主接待的贵宾是本军师,将军有什么疑惑请说。”长风也糊涂了,唯有郭槐好像知道了什么,一脸微笑的看着两人。
“多谢军师!”那佰长将这几日前前后后的事情叙述了一遍,连敌人夜袭公主大帐的事情也没有隐瞒,也把自己要迎接的贵宾的特征叙说了一遍,长风等人顿时明白,公主的贵宾其实就是他们。
等长风说出自己等人就是那些人之后,那佰长大喜,来的时候公主再三叮嘱,千万不能得罪客人,现在好了,贵客就是自己的军师,不知道公主为何要那样吩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知道为什么,有些东西是他们这些低级的武将不能够问的。
因为有受伤的人,他们出来的时候早已准备好马车,大家将冷傲移了进去,长风怕天馨儿是女儿家,于是也让他坐上了马车,顺便照顾昏睡的冷傲。郭槐因为内伤初愈,不能骑马,只好屈究坐在副驾的位置上。
那佰长异常兴奋,在分出十几匹马给长风等人后,策马走在最前面,风驰电掣的往楼无芸的大营奔去,长风的骑术在谷中有些进步,马马虎虎的还能赶得上众人。
楼无芸早就在帐中设下晚宴,召集了诸位将领,连秦仇也出来了,他也想见一见来人,因为他立志练好武功,自然要多认识武功高强之人,好指点自己武学上问题。
一行人终于在傍晚赶到楼无芸的大营,天馨儿不喜欢热闹,加上要照顾冷傲。这也是长风刻意安排得,希望两人能够日久生情,于是就带着郭槐和花无情等人进入楼无芸新建好得帅帐。
帅帐中长风有些还有些印象,有些却根本不认识,想来是楼无芸后来收服的。
“军师!”大帐中有些将领失声道,秦仇更是激动的无以复加,抓住长风的手道:“军师,您回来就好了。”
郭槐见长风在楼无芸的军中居然有这样的威望,心中虽然明白他们这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才这样的,但还是非常的欣慰,好的开始就预示着将会有一个好的将来。
长风低调的给在座的将领介绍了郭槐和花无情等人,大家互相寒暄一番,然后分开坐下,本来公主帐下军师是公主手下最高的文官,所以按照文左武右的惯例,长风自然是文官之首,所以他就坐在左首第一位,而郭槐等人是跟随长风一起来的,自然依次坐在他的后面,而本来公主帐中的谋士文官只好委屈的坐到武官后面了,原本安排的座位也就被打乱了。
楼无芸此时还不知道贵宾的真实身份,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顺利,而那佰长因为太兴奋了,居然忘记先派人回去禀报一声。
当楼无芸满脸笑容走进帅帐,看到长风那张熟悉的脸时,再看与他衣着差不多的郭槐等人,一下子全明白了,自己想要笼络的贵宾原来就是自己人,她一颗悬着心顿时放下,不用说那些已经准备好的话了。
楼无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走上自己的帅位坐下端起酒杯道:“今日时军师归来的大喜日子,我们不醉不归!”
郭槐看了上座的楼无芸一眼,心道,这个公主不简单,看她进来的情形,一定不知道自己要招待的贵宾就是自己的军师,而在一瞬间就能明白其中的一切,没有半分失态,心智之高,在女子中实属罕见,他日必定是主公的一个劲敌,如果要是把她……郭槐心中奸笑,不知道有什么鬼主意要暗算长风了。
长风给楼无芸简单的介绍了郭槐等人,接着就是晚宴的开始,大家觥筹交错起来。
在座的武官多于文官,而武将多数都是粗人,很合牛皋等人的脾气,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帅帐的中的气氛很快就热烈起来,中途楼无芸以不胜酒力离席,给了长风一个眼神,长风会意,随后也找了个借口离开帅帐。
长风刚走出帅帐,就被楼无芸先任命的贴身婢女小珍拦住了道:“军师这边请,公主在寝帐等您。”
“寝帐?”长风不解,为何要在寝帐见自己,长风心中嘀咕道。
在小珍的带领下,长风进入楼无芸的寝帐,自从夜袭的事情发生后,楼无芸的寝帐不再安排在帅帐旁边,而是隐藏在士兵营帐中间,为的是不让刺客有可趁之机。
“军师可是奇怪,本帅为何请你到本帅的寝帐说话?”楼无芸微笑道。
“还请公主明示!”长风恭敬道。
“军师好本事,居然人到了本公主眼皮底下,本公主才知道,可以告诉本公主你是如何避过鹰眼的耳目的。”楼无芸问道。
“这,这……”长风为难道。
“军师不想说也可以,说到底你不算是本公主的属下。”楼无芸神色黯淡道。
长风早就有了心机,知道这是楼无芸故意装出来的,顺水推舟道:“多谢公主体谅!”
楼无芸没想到长风会这么实心眼,知道自己落人口舌,以后都不能再问了,心中大是不甘道:“与军师一道回来的人是什么身份?”
长风知道楼无芸的心思,想招揽郭槐等人,道:“他们是长风在路上认识的,救长风就是他们,所以他们的来历长风不便盘问,所以长风也不是很清楚。”你想知道,你自己去问吧。
“好了,军师你也累了,本公主已经为你们准备营帐,军师先下去休息吧,至于其他事情以后再说吧。”楼无芸没想到长风现在的口风如此严实,滴水不漏,只能先让人留下再说。
长风把那可以指挥鹰眼的信物悄悄的放在楼无芸帐中的案上,退出寝帐,望着满山遍野的营帐,突然又有一种身在军营的感觉,只是那时他是假扮他人,做的是主帅,这次却是人家的手下,做的是军师。
仰天长叹一声,难道自己真的不能做一个快乐的江湖人,注定要过军旅生活,难道这就是天命?
进入军营,郭槐吩咐无论以前怎么称呼长风,现在都要改口称“军师”。
郭槐在晚宴上仔细观察了一下楼无芸帐下的武将,除了那个秦仇之外,有才能的不多,可见楼无芸要统领这么一支庞大的军队是何等艰难,郭槐不禁在心中对楼无芸产生一种敬佩之情。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牛皋等十二人第一次进军营,好奇是免不了的,又喝了很多的酒,都早早睡下了,天馨儿连日来辛劳,长风让她也下去休息了,长风的帐中只留下花无情和郭槐两人。
三人坐在一块,长风先把刚才与楼无芸在她寝帐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郭槐首先道:“属下观楼无芸帐下将才寥寥可数,只有那个秦仇勘称大用,其余都是庸庸碌碌之辈,上阵杀敌还可以,领兵打仗就嫌机智不足,她这是想招揽我们,而且想让我们对付幽冥教的高手。”
“不错,无情看那些将领武艺平平,根本就不是那些幽冥教的高手的对手,她待我们如此有礼,必是想拉拢我们为她效力。”花无情也肯定郭槐的话道。
“我只是答应为她做三件事,如果所有的事情一完结,我就会离开,如果花兄和郭长老愿意留在楼无芸的军中,长风并无异议!”长风首先表明自己的态度道。
“这个,主公,郭槐自然与主公共同进退。”郭槐也表明自己的态度道。
“无情自然不会抛下谷主和郭长老!”花无情神情坚定的道,决定三人共同进退。
“那十二人怎么办?”长风道。
“等丁重山一到,主公就可知道了。”郭槐道。
长风心道,现在还没有到真正决定的时候,于是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大家熄灯就寝。
第二日,楼无芸帅帐议事,长风是军师,自然要到,而郭槐等人没有军职,不便出席,只好留在帐中休息聊天,自得其乐。
“军师,你看如今情况,我们如何应付?”楼无芸首先对长风发问道,长风的归来,一下子就居于谋士首位,惹得楼无芸原来帐下的谋士心中不快,都等着看长风的笑话,武将们责关心他们能不能上战场,建立不世功勋,因为长风怀有精深的武功,才对他敬佩有加,完全都是热切的等候长风的回答,秦仇也有列席,神情还有些悲切,只是淡了些。
长风早就猜到楼无芸不会轻易的就让他就这么离开,早就和郭槐商量好了道:“其实现在的形式无非是军中缺粮,使得我们必须要攻破义阳关以获得大量粮草,但是现在的义阳关被董浩经营的如铁桶一般,短时间更本不可能攻下,所以我军只要能够筹集到足够的粮草,整顿兵马,已待时机。”
“这么说就是没有办法攻破义阳关了,军师可真会说话。”楼无芸手下一名叫做闻仁达的策士讥笑长风道。
“是呀,这么多的粮草我们如何才能筹到,现在是寒冬腊月,百姓已没有过多的积粮,又怎么会把粮食卖给我们呢?”另一个好像是仓曹的叫做蒋攸也提出不同意见。
“是呀,蒋仓曹的话也不无道理,军师有何良策?”秦仇忍不住发问道。
长风微笑道:“百姓的粮食我们卖不到,而且也不能强行购买,难道我们不可以另想办法吗,我们可以从海上到吴越国买粮呀!”
“军师的计策我们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军师你也知道,那吴越国现在主政的人是林绮梦的姑姑,她如何肯将粮食卖给我们?”楼无芸也加入讨论道。
“那如果有长风的修书又当如何呢?”长风笑着问楼无芸道。
楼无芸大喜道:“有军师的修书,自然不会有问题!”部下众将也大为宽心,先前蒙面人夜袭大营已经搞得军中人心惶惶,如果再知道军粮不足,这些将领真不知道如何人安抚下面的士兵,军心涣散,仗还怎么打,现在好了,军师一回来就解决了粮食问题,军心士气都会稳定。
楼无芸当即下令派人等长风修书一到就乘船出海到吴越买粮。
闻仁达好像不愿意就这么放过长风,他接着发难道:“军师只是解决了我军粮草问题,但是义阳关我们无论如何也是要攻下的,未知军师有何良策?”
楼无芸心中暗恨这个闻仁达,就算你心中嫉妒也用不着步步进逼吧,这哪里是谋士的胸怀,此人不用也罢,于是不悦道:“军师刚刚回营,对前线诸多情况还没有完全知晓,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闻仁达见楼无芸开口,不得不咽下心中的怨气,悻悻退下。
长风却道:“其实要破义阳关并不难,只是要费些手脚而已。”
楼无芸惊喜道:“军师请讲。”
“这件事长风只能与公主一个人说,否则长风的计策就不灵了。”长风道。
“哦,是这样。”楼无芸站起身发令道:“诸位将军先各自回营,如有军师,以擂鼓为号。”
帐中诸将纷纷退去,秦仇刚想离开,却被长风唤住道:“秦将军请留步!此事需要秦将军帮忙才行。”
长风没有具体说,只是在楼无芸的帅案上写了四个字“临阵易将”,两人不解,如何能临阵易将呢,长风再次写下“离间”二字,再不明白,楼无芸也枉为义军之帅了。
看着两人眼里发射出惊喜的光芒,知道他们已经明白了,不需要长风仔细去解释了,办法他可以想出来,执行的人可不是他,这究竟算不算又是他为楼无芸做的一件事呢,可惜这个计策可不是他想出来的,所以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归在长风为楼无芸所办的三件事中,这样害人的主意只有郭槐的鬼才脑袋才能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