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槐,不要乱说!”长风清喝道,“堡主这是一番好意,我们应该感激才是,岂能怪罪于人家,还不向秦堡主赔罪。”
郭槐不动,长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自己站了起来歉意道:“长风未能管束好属下,还请堡主见谅!”
秦琼忙愧疚道:“军师言重了,这位郭先生说的都是实话,还请军师不要责罚他。”秦琼知道这有才之人大有傲气,如果因为自己的过失,让长风失去了一位得力的属下,那他就是莫大的罪过了,因此站起来替郭槐说情。
郭槐的心思也只有郭槐心里明白,长风也猜出郭槐此举也大有深意,但是他如此失礼人前,他绝对不能轻饶于他,既然他答应成为自己的属下,功必赏,过必罚,此事长风如不能妥善处理,对自己来说,树立不起主上的威严,对秦家两兄弟恐怕会落个袒护之名,虽然他们不一定会这么想。
长风断然道:“秦堡主替他求情,长风也办好驳您的面子,但是郭槐实在是失礼在前,处罚还是要的,罚你抄写门规二十遍,明日一早交到我手上。”
秦琼兄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是抄写一类的处罚,是够轻的,不过郭槐责心中暗暗叫苦,他此举的目的是想要长风在秦琼兄弟面前立威的,而且捎带的给两兄弟一个对自己高深莫测的印象,这样以后招揽两兄弟也就容易多了,那知道长风会给他这么个刑罚,这门规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他到哪儿去抄写呀!
长风就是想鞭打鞭打他一下,所有的事情都办的是妥妥当当,就这件事拖拖拉拉的,到现在还不曾见到一字一句,为了将来的计划,长风不惜用逼的了。
随后的晚宴,郭槐一直都是苦瓜着脸,水凝心不解,悄悄的问长风道:“夫君,你那个什么门规呀,怎么郭老头到现在还愁眉苦脸的样子?”
长风轻声在她耳边道:“我让他搞个门规出来,他到现在还没给我一个答复,明早等着看好戏吧!”
水凝心顿时吃吃的笑了起来,夫君也够损的,这个招术也想的出来,旁人看他们这么亲密,纷纷的把头挑到别处,尤其是秦家两兄弟,第一次见到水凝心和段彩雁的相貌,更是惊为天人,通通低下头来,自顾喝自己的酒,深怕自己见的时间长了,陷进去就完了。
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饭后,秦琼给诸人安排了房间,长风和两女被安排到了一个精致的小庭院,安顿好两女,长风打算去找一下郭槐,好好谈谈。
长风推开了灯一直亮着的郭槐的房门,郭槐有个习惯,就是熄灯睡觉的时候才锁上门,所以长风根本不需要敲门就走了进来。
郭槐诧异的放下手中的笔,怔怔的看着长风,他发现长风的想法他是越来越摸不着边际了。
长风看了一下洁白的宣纸上的几个黑点,那是手抖动时,滴下去的墨汁,在郭槐对面坐下道:“你是不是有话应该要跟我说?”
郭槐神情一震,眼睛*出奇异的光彩,道:“郭槐要说的,主公不全都知道吗?”
长风双目盯着郭槐道:“你以为你那点小动作,长风就不知道吗,《火武方略》你是不是拿去给戚雷抄写了一本?”
郭槐惊道:“主公是如何得知的?”长风可以猜到自己把《火武方略》借过去誊写一本,但是他决不会知道自己会把这本书给了戚雷。
“我是你的主公,你和计无咎的用心我岂能不知。”长风淡然道。
郭槐头上开始冒冷汗了,原来自以为做的相当隐秘,没想到长风居然什么都知道了,道:“主公英明睿智,属下的这点小聪明是瞒不过的。”
长风哼了一声道:“《火武方略》长风读了不下百遍,如果长风这点长进都没有,岂不是太对不起这本惊世奇书了?”
郭槐突然发现长风长大了,成熟了,以前的稚气消失了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威严和智慧越来越朝着一个王者迈进,照理说郭槐应该高兴才对,这里有他的一番心血,但是他现在心绪非常的混乱,他搞不清楚长风今晚突然跟他说这些话的含义,先前长风变的太慢,他还不住的往前推,现在他就算不推,长风变化的速度他都有点跟不上了,支支吾吾道:“主公今晚有什么事情找郭槐吗,郭槐还要抄写门规呢!”
长风面色一沉道:“门规的事情现放在一旁,长风现在想知道,你为了一个虚无飘渺的目标真的愿意待在长风的身边吗,而且假如长风不能帮你完成这个目标呢,你会怎么办?”
郭槐神色一紧道:“郭槐是不会背叛主公的,不管这个目标能不能实现!”
长风看了郭槐坚定的眼神道:“给长风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郭槐痛苦的道:“请恕属下现在还不能说。”
长风看郭槐不像是装出来的,松了一口气道:“从现在起,你的那件事最好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郭槐忙点头答应。
长风起身打算离去,郭槐却叫住他道:“主公,命运是不可抗拒的,就算主公现在没有这个心,将来也还是会有的,主公难道不曾听说,魔门现,天下乱;魔门出,天下亡吗?如今魔门已经现了,天下就要大乱了,主公如不能有自己的力量,岂能保证自身和家人的安全?”
长风回过头来,认真的看了他一眼,严厉的责问道:“那些街坊传言你也相信吗,你还算是一个智者吗?”
郭槐平静道:“这不是什么街坊传言,这是天机老人临死前留下的一句预言。”
长风跨出的身形顿时一震,这段秘闻给他带来的震撼不亚于十级地震,不过他还是没有回头,走出了郭槐的房间。
这一夜长风没有去水凝心的房间,而是独自在秦琼给他安排的房间内,两眼望着床顶,思索了一夜。
第二天起床,长风双眼微红,水凝心本来还怨他昨晚不到自己房间陪她,一看到长风这个样子,心中的怨气也就全消了,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解的心事才没有到自己房间里来的。
跟弄月在一起久了,水凝心对自己变的越来越温柔了,长风觉得现在的水凝心已经不是当初的水凝心了,虽然她对别人还是那么的冰冷,大陆在变化,人同样也在变化,这个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同样几十年前的人的预言,在今时也就不一定就会出现,因为所有的东西都在变,长风明白了这个变的道理,心中顿时豁然开朗,郭槐的话对他的影响也随之消失了。
爱郎看着自己脸上由沉闷到露出笑容,她就知道爱郎解开了心中的烦恼,水凝心自是开心不已,段彩雁还没能有这个眼力,可能她还没有真正的融入长风生活中的缘故吧。
“出发!”长风发出一个响亮的命令,长风一行人向秦家兄弟告辞,继续往北进发,下一个他们要路过的是安平镇。
安平镇比起当初自己过来的时候好了一些,起码乞丐少了不少,镇中也没有那么乱了,长风一行人进入镇区没有起多大的骚动,自己本来是想秘密进京的,现在被秦琼这么一闹,各方武林人物都知道了这两辆车中载的是何人,不过没有实力的,谁也不会去招惹这车中之人,虽然风云十大高手榜的排名已成为了过去,但是只要能被捧上去的,无一不是高手。
在安平镇没有做任何的停留,而是马不停蹄的直往北的官道上而去。
这次欧阳震可谓损失惨重,要不是带去的人是对方的两倍,恐怕没有人能全身而退,这次计划的失败让欧阳震的势力大大的削弱,一手控制的毒龙帮,逃回来的不足两百人,高手护法一类的一个都没能逃回来,就一个光杆帮主捡了一条性命。
欧阳震本来对文章临阵第一个脱逃感到无比的愤怒,但是对方救了自己的徒弟,尤其是李源朝的儿子,他就算是不满,也不好说什么了,如果李显龙出了什么事,欧阳震多年的努力都将付诸流水。
连腾是更加不好过了,逃回的不足五百人,大部分还是万艳娘接应的人马,其余的不是战死就是被俘了,尤其是曹蕊凤这一招领尸体让天下人都知道了是自己是何等的卑鄙,不但让自己江湖上受到被人的耻笑,连朝廷恐怕都要对他进行处置,朝廷的意见下来,恐怕就是曹蕊凤派人接管腾空寨之时。
山寨是人心惶惶,连腾夫妇是一筹莫展,人马从心岛回来的两千,一下子就锐减到了一千五,而且还有减下去的趋势,好几个码头都没人管理,拱手让给别人了。
庞龙带在自己毒龙帮的残余,退出江南,退缩到北方去了。
欧阳震为了安抚人心,把李显龙师兄弟三人留在了腾空寨帮助连腾稳住局面,江湖上的事情好办,实力说话,虽然惨败,但是他们主要势力还在,庙堂之上,就要靠自己去影响李源朝这位当朝宰相了。
文章父子无处可去,一同跟随欧阳震北上京城。
今年北方的旱情有所好转,百姓们也能有口糊口的粮食,如果不是赋税太重,可能日子还要好过一些,只要是能活下来,百姓们就烧高香了,官府找些麻烦,他们只要是能忍都忍下来了。
“师父,前面就是洛河,我们是不是在此歇息一晚,明日过河?”贾达停下马车问里面的长风道。
长风闻言,想了一下道:“好吧,今天就在此歇息一晚,附近有什么城镇吗?我们到那儿找间客栈投宿吧。”
这贾达还真是一个万路通,有他在,曹蕊凤给他派的领路的寨丁就都不用干活了,只听见他道:“附近好像没有什么城镇,如果要在客栈投宿的话,恐怕得往回走。”
“难道这渡口边一个城镇都没有吗?”长风不解的问道。
贾达解释道:“师父,我们走的这条道是比较偏僻一些,而且也近了一些,如果要过洛河我们的马车都得卖掉,因为这里只是一些小渔村,他们的渡船很小,装不下这么大的马车。”
长风怒道:“你怎么不早说呀,现在这马车卖给谁呀?”
贾达慌忙道:“其实也不必卖掉,只要师父给些渔民一下钱银,让他们好生照看,我们回来的时候可以再拿回来。”
贾达这么说,长风的气才消了道:“那我们就在前面的渡口的小渔村将就一晚也就算了。”
贾达迟疑了一下道:“师父,其实这里还有一个地方可以供我们投宿,但是弟子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让我们投宿。”
“哦,什么地方?”长风从车厢里伸出头来问道。
贾达指了西面一下道:“那里二十里开外有个马场,就在洛河边上,马场的主人是江湖上有名的洛河十八骑,以驯马贩马为生,手下有一伙人马,听说还是毒龙帮的死对头,而且他们有自己的码头,弟子故计他们的穿应该能承载我们的马车。”
郭槐骂道:“你怎么不早说,饶了这么多圈子,当心主公让你跟马一起睡觉。”
贾达被郭槐一骂,顿时把头缩了回去嘀咕道,还不是你教的,说话勾着别人的话头说。
郭槐内功深厚,自然听到了,但是他假装没有听见,就是怕长风知道后,又让他抄写门规,现在他不是没得抄,而是门规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了,比《火武方略》的内容还要多,那本书他抄了一夜才只抄了一本。这是水凝心联手段彩雁炮制出来的,当然这是作不得真的,但是要郭槐真的去抄那东西,比杀了他还惨。
长风知道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长风哼了一声道:“贾达,你以后凡是武功方面的事情都可以请教郭老,其他的东西你就不必了,有问题问两位师母好了。”
贾达如释重负,这下不用受这个老头虐待了。
郭槐奸计得逞,刚想开怀大笑一下,耳边传来长风的声音道:“郭老,那个门规实在是太少了一点,不如你帮忙多抄几本吧,备用。”
郭槐顿时心情大坏,忍不住就要把心中的秘密说出来了,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住了,谁知道这不是长风故意让他忍不住自己把秘密说出来呢?
不过他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道:“是,主公。”
马车在此启动,往贾达所说的那个马场驶去。
“夫君,你干什么老是罚郭老抄写门规呀?”段彩雁闪亮的眼睛问道。
长风嘿嘿一笑道:“像郭槐这种人,用平常的方法或者是威胁利诱,甚至严刑拷打是不会让他说出心中的秘密的,得来点特别的,比如不痛不痒,那才让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