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阵哈哈大笑,项洵却是哭笑不得道:“我是那种见风就飘的人吗?好吧好吧,我虚心接受,胜了楚万溪,心里面确实有些飘飘然了,哈哈。”
周绍德摇头笑道:“李兄对项兄确实不错,你们兄弟之间的情义可是跟亲兄弟有得比呢,既然如此,我也来帮李兄一把。项兄,如今形势大致如此,依你看来,我们现在该如何做才比较好呢?”
项洵收了笑意,沉yin道:“本来依着他们的谋划,楚万溪倘能将周家船队覆灭,定会在很大程度上打击周家的士气,那时林士弘出兵江夏郡,与萧铣左右夹击之下,恐怕周家难以抵挡。眼下依我看来,咱们应该立即赶至江夏,只要江夏的战局能够稳定下来,林士弘应该不敢轻易出兵。”
周绍德点头道:“项兄说得不错,江夏的确是眼下争夺的关键所在,李兄怎么看?”
李靖摇头道:“周家占据江夏时日尚短,那里难免会有许多对方的眼线,我们若盲目赶至江夏,在有心打探之下,周将军昏迷不醒的消息恐怕很快便会传出,令他们再无顾忌,因此绝非良策。”
冼思贤点头道:“不错,周叔目前这状况确实很是难办,若要送至巴蜀,这一来一回,不知要多长时间,只怕会误了大事。”
周绍德点头道:“我爹现在并不知道二叔中蛊昏迷一事,他传信教咱们加返回,直接抵至江夏,介时有二叔坐镇,可保无虞。但依李兄所言,我们此举只会加暴露二叔的情况,于局势反而大大不利,所以我们绝不能照我爹的吩咐行事。”
周绍德思忖片刻,下决心道:“我看咱们便直接回永安郡,那处可算是我周家的地盘,到时候二叔居家不出,我和绍范两人共同坐镇,而我爹则去江夏支援绍则等人,各位以为如何?”
李靖点头道:“绍德的想法可行,只不过,到时候周将军不能闭门不出,那样只会令敌人心生怀疑,我以为,可寻个与周将军身形相似的家将好好易容打扮一番,在你们的陪同下公开露面,如此才可以起到震慑的作用。”
周绍德颔道:“李兄说得有理,如此我便吩咐下去,船队全前进,返回永安。”说罢连忙准备找人将命令传达下去。
李靖连忙道:“我怕林士弘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这一路还是需要让大家小心防备为妙。”
周绍德点头道:“我懂得了,你们先去看看二叔他们吧,若二叔能够清醒过来,一切则好办得多了……”
……
“项兄,怎么样?”周绍范看着项洵睁开眼来,连忙出言问道。
项洵将周法尚的手放回床上,摇了摇头叹息道:“仍是跟先前一般模样,我的真气明明已经察觉不到一丝毒素了……没办法,毕竟蛊虫这东西,咱们根本不了解,船上的大夫怎么说?”
周绍范摇头道:“大夫也看不出问题来,只是开了些安神养气的药,唉……想不到我爹纵横一生,竟然被小小的蛊虫折腾成这样。”
张仲坚皱眉道:“绍范,我们赶到巴蜀尚需一段时间,这样不吃不喝,也不晓得周将军的身体能够支持多久,如果可以,最好还是去问问绿裳姑娘……”
周绍范摇头苦笑道:“我先前已经去求过她两次,可惜她根本不理睬我。”
项洵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去求她,只会让她怒火中烧,哪里会理睬你,还是由我这外人去问问吧……”
张仲坚站起身来道:“我与你一同去。”
周绍范点头道:“也好,张兄你对蛊虫的了解是我们这些人里面最深的了,有你在场,想必她就算要骗我们也有些难度。”
项洵摇头道:“我只怕她见到人多反而不愿意开口,大哥到时候在门外听着便好了,倒是不必进去,走吧……”
两人刚行至房门处,突然便听到床上的周法尚开口急促地喊了两声:“绿萝绿萝”
三人顿时大喜,周法尚若是此时醒来,那可就太好了。
然而三人的高兴并未能够持续太久,周法尚喊了两声之后却根本没有一丝转醒过来的迹象,整个人的状态依旧跟之前一样。
周绍范皱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莫非我爹他现在在做梦吗?”
项洵叹息道:“周将军只怕是沉浸在当年的回忆当中吧,否则也不会叫出绿裳姑娘娘亲的名字……”
张仲坚皱眉道:“我想到一个可能……”
周绍范连忙道:“张兄请讲。”
张仲坚摇头道:“我在想,令尊可能从认出噬心蛊的那一刹那,便已知晓了绿萝的死讯,那声惨叫跟噬心蛊咬破他的手臂没有任何关系,他应该是因为内心的悲痛难以抑制,才开口叫出声来。”
周绍范和项洵两人听得俱是一呆,良久,周绍范才缓缓点头道:“张兄说得确实有道理,以我爹这种硬汉,区区咬伤又算得了什么,当年他受的刀伤剑伤无数,也没见他哼过一回,唉……我爹他,果然是对那名叫做绿萝的姑娘无法释怀啊……”
项洵奇怪道:“这到底是为何呢?既然周将军对绿萝那般喜爱,为何不将她迎娶回来?”
周绍范摇头道:“没有办法的,我周家虽算不得名门旺族,但一直以来都极守古训,凡周家子弟,无论嫁娶的对象,都只能是汉人,绝对不得与外族婚配……”
项洵突然想起周云兮与冼思礼两人来,心中不禁有些不太舒服,皱眉道:“这古训也着实过份了些,如果不巧与外族之人相恋,岂非注定是一场悲剧吗……”
周绍范摇头叹道:“祖上秉承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说法,将不得与外族婚配放在族规的第五条,我们这些人谁又能说些什么呢?”
项洵摇头不解道:“难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周绍范轻叹一口气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若是能够放下家族的一切,也可以得到自由……放下一切,那便是跟整个家族再无一丝一毫的联系,家族的族谱上也再没有那个人的名字,生时好比无父无母,死后更是无根可归……”
项洵张嘴想说什么,却终是未能说出半个字来,只换得一声重重地叹息……
周绍范继续道:“二十年前,我爹已经被看作是年轻一辈中唯一可以越祖父和曾祖的人物,并且早已娶妻纳妾,生下我大哥他们几个……妻子儿女这些东西,又如何能够说放就放得了?也许正因为是这样,才使得他和绿萝不能走在一起吧……”
张仲坚摇头道:“不单是你周家的族规,苗族也有自己的规矩,在他们那里,认为真正的感情都是珍贵、自si和唯一的,所以从来都是只有一夫一妻,根本没有纳妾之说……周将军当时更是早已娶妻生子,注定他们之间的故事没有任何可能……”
项洵难过道:“怪不得,怪不得绿裳姑娘说她娘在临去时,会说出那种至死不渝的感人话语来……”
周绍范摇头道:“我自小以来一直觉得族规太过严苛,我爹对我要求的太狠。现在想来,自己过去所受的那些约束苦恼,比起我爹那种痴缠半生的无解之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张仲坚叹息道:“那种痛苦,当真是要让人肝肠寸断吧,否则怎么会让周将军这种铁汉痛得叫出声来……”
项洵望了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周法尚,开口问道:“大哥,我觉得你的猜测挺有道理,周将军不是因为蛊,不是因为毒,而是因为他自己不愿意醒过来,不愿意去接受那令人伤心欲绝的事实……既然如此,又该如何办呢?”
张仲坚摇头叹道:“想要解开他的心结,只怕仍然需要到巴蜀走一趟,希望到绿裳姑娘愿意带我们到她娘的坟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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