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了三个半小时后,果然有人来接头,鉴于路上有印捕巡逻,我们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兵分两路,留下几兄弟继续监视,我、谢处长和其他兄弟跟那个接头的人,最终在麦高包禄路发现他们的藏身之所,考虑到时间紧急,当即收网,共抓获五人,缴获冲锋枪三杆、手枪六把、手榴弹十八枚和电台一部。”
陈长福指了指桌上的密码本,继续说道:“可能他们没想到我们会去租界抓人,所以十分松懈,抓捕过程未放一枪,未伤一人,直到显贵兄弟接应时,才把他们打晕塞进棺材。”
还是太嫩了!
想到丁美人把手伸到包里,用口红偷偷摸摸写些什么,然后要求去化妆品店,还不让自己跟着,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如果真是训练有素的间谍,肯定会去更多的地方,让你疲于奔命,无暇相顾。
陈大少爷暗叹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问:“审出什么没有?”
“都交待了。”
谢秀兰掏出一叠审讯记录,似笑非笑地说:“第一目标汪精卫,第二目标周佛海,时机就是你的婚礼,由于我们行动及时,伏击地点他们还没最终确定。不过他们也承认,从未预料到你会和丁小姐会结婚,而且这么快,之所以派丁小姐接近你,完全是想利用你来打探汪精卫的行踪。”
意料之中的事,陈大少爷微微点了下头,“这么说他们压根就没想过救郑萍如?”
“是的,请你捞人只是个借口,不然丁小姐怎么才能靠近你。”
谢秀兰翻开审讯记录,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这位王掌柜真名陈宝骅,来头很大,是中统在上海的最高领导,并不是我们之前所认为的联络员。在您‘夫人’挑选化妆品的短短几分钟内,就敲定了整个行动计划。”
“他们对这次行动很重视,”陈长福补充道:“丁小姐一进军营,他就化名王诚浦坐镇联络点,好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而且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全是刚从重庆调来的,跟暗杀丁默村的那一拨没任何联系。”
整个行动小组一网成擒,这就意味着除非重庆出内鬼,否则76号短时间内不可能知道,陈大少爷这才松下口气,想了想之后,面无表情地说:“来了都是客,既然都招了,那就不要再为难他们了,但也不能放他们走,找个安全的地方先关起来,然后再想办法把他们转移到武进去。”
“丁小姐呢?”
“结婚啊,一切照旧,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可能吗?”谢秀兰冷哼了一声,不无嘲讽地说:“团座,您‘夫人’又不是傻子,只要看见主婚人和证婚人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婚礼上,那就应该明白行动失败了。想一切照旧,做梦!别到时候破罐子破摔,给你来个谋杀亲夫。”
面对着谢秀兰的冷嘲热讽,陈大少爷并没有生气,而是朝门边的梁卫华看了一眼,“我本将心邀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啊!现在放她走反而害了她,我们也无法自圆其说,等婚礼完了让她陪郑萍如叙叙姐妹情吧。总之,只要她不挑破,那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陈长福点了点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抓了一帮差点把他陷入万劫不复的中统特务,不但没把他们交出去,反而还把他们给保护了起来,梁卫华百思不得其解。
再想到刚才跟他对视的那道眼神似乎是在暗示什么,梁卫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因为他的‘破格晋升’,以及陈长寿和陈长喜对他有意无意的提防,无疑表示他的伪装已被看穿了。
就在他琢磨着该如何决断之时,陈大少爷突然站起身来,拍了拍他肩膀,像是告诫他们三人似的说:“大个、长寿还有长喜,你们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很多事心照不宣就行了,还是那句话,一切照旧,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一语双关啊!
梁卫华醍醐灌顶般地明白过来,连忙立正敬礼道:“是,团座。”
令他倍感意外的是,陈大少爷居然呵呵笑道:“反应这么快,我就知道你有前途。大个儿,继续当侍卫委屈你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中尉参谋。”
“团座,这……这……这合适吗?”
还没等他说完,陈长福便接过话茬,一语双关地笑道:“短短半个月里就连升两级,果然有前途!团座,本团就两个参谋,是不是给张参谋和魏参谋配两个警卫员?省得那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营长、连长把参谋不当干部。”
陈大少爷流露出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点头同意道:“的确有这个必要,人从你们军法队挑,一定要精干,别找些歪瓜裂枣来充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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