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之见她两眼微微欲睁，抓住她的左手赶紧放开，也顾不得右手疼痛，以手抵窗，让自己端坐起来。马车这时平顺地往前行驶，行之轻轻地挪移了一下位子，与女子保持一定的距离，又拿眼偷偷睃她，见她已经半睁开双眼，似乎在好奇地打量着车内。

裴行之心里突突的，又是一阵慌乱，眼见女子要转头打量自己，行之忙低下头，搓着双手，轻声说道：“姑……”突然意识到不能称呼对方为姑娘，立即改口说道：“这位小哥，你被祁王府的马队撞倒在马路上，我们发现你时，你已经晕了过去。额头上、左脚上流了好多血，我们好心救下你，现在正要送你到郎中那里去治疗。你再坚持一会儿，马车就赶到郎中家门口了。”行之感觉到自己舌头有些僵硬，说话有些结巴，脸颊上也有些发烫。

女子缓缓转过头，一双半睁半闭的杏眼在裴行之身上晃了一下，费力地抬起左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上被帕子包扎的伤口，嘴里喃喃地说道：“多谢公子相救，我……”一语未了，早已闭上双眼，双手扶额，嘴里轻轻喘了几口气。

裴行之见她莺声燕啭、微弱娇喘，顷刻之间已然神摇魂荡，直到女子再度开口说话，行之这才回过神来。

“小哥，你，你刚才说什么？”裴行之不自觉地又靠拢挨坐过去。

“晕……头晕……闷……”女子说话声音很小，断断续续的，一边喘着气，一边又慢慢睁开双眼，朝坐在身旁的裴行之看了一眼，见他也正拿眼盯着自己，女子又用双手蒙住自己的脸，将头转开。行之连忙伸手将左侧车窗的帘子替她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