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琴“哈哈”笑了两声,凑到沈琳跟前,岔开了话,聊起旁的来。
沈琳心眼子直,被岔开话头,就没有再问此事。
沈琴与沈宝偷偷对视一眼,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事实证明,沈琴与沈宝两个放心的太早了。
沈琳只是脑袋转的慢,并不是傻子。他虽然不再问沈珏的伤,可回到沈宅后,不急着回去,而是要去探望沈珏。
沈琴、沈宝两个面带苦笑,随着沈琳过去。
因沈珏不在,三人又追到沈瑞的九如居。
沈琳亦后知后觉,讶声道:“原来瑞哥换了院子”
沈珏先前被沈瑞讥讽了一顿,倒是不再烂好心地关切沈珠状况。不过沈瑞这里,即晓得沈琴等人去探病,少不得问一句。
沈琴怏怏道:“珠九哥并没有见我们,听涌二叔的话,他这回伤的不轻,从昨日开始只能趴着,连翻身都不能,怎么也得养个旬月方好。”
沈琳在旁,看着沈珏的半脸伤,则是傻眼。
“伤的恁重呢,这是怎么弄的?”沈琳满脸担忧地问道。
因他质朴心实,族兄弟几个固然无人与之交好,可能照顾他的时候也尽力照顾,几个族弟亦然。沈琳心中,对大家伙向来感激不尽。
沈珏想起前几日受伤时的情形,还有这几日伤痛折磨,对于沈珠那最后一点怜悯也抛到脑后,轻哼道:“总不会是我自己烫着玩,还不是拜沈珠所赐”
自打沈珠动手伤人,沈瑞与沈珠两个“同仇敌忾”,不约而同地省了那个“珠九哥”的称呼。
沈琳有些糊涂,望向沈琴、沈宝,一脸寻求解惑模样。
沈琴、沈宝两个眼神漂移,只当未见。
沈瑞心下一动,回道:“洲二叔择了珏哥做嗣子,沈珠不忿,就用滚茶泼了珏哥的脸。不只脸上,珏哥肩膀上也都伤了。”
沈琳闻言,立时傻眼。
他想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才反应过来二老爷选的嗣子不是沈珠而是沈珏,而沈珠竟然动手伤人了。
“怎能这样哩?怎能这样哩?有话好好说就行了,作甚动手?这得多疼啊”沈琳围着沈珏打转,越看越担心,自己急出眼圈都红了。
屋子里原有些沉默,沈琳这模样,倒是引得大家抑郁的心情一下子舒展开来。
沈珏甚是豪气地摆摆手道:“琳二哥莫要担心我,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这点小伤小痛地算甚么?”
沈瑞、沈琴几个闻言,想起沈珏当日“呜呜”哭泣模样,对比他现下“豪言壮语”,不免都带了笑。
这日过后,沈琳没有再提去探望沈珠的事,沈琴这里也就此安生了。
只是沈珠先后闹出这么大动静,沈家众族子那里是瞒不下的。
沈瑛、沈琦兄弟诧异沈珠的心狠时,也是庆幸不已,幸好自家兄弟没有参合进去,否则沈珠与沈全就住在一处,还不知会存什么坏心。
至于沈理,则是意外沈珠的心智,已经十八岁,却还能做出这等事,还真是大愚若智。三房教养,可见一斑。
沈械犹为气恼,他是宗孙,有约束族人之责,沈珠伤了沈珏还只是私怨,惹上建昌伯说不得是要给沈家惹来祸患。
他虽没有跑到沈珠面前大骂,却叫人去请了沈涌,直接交代道:“好生约束沈珠,不许他再出门胡闹”又因二房大老爷亲自往建昌伯府请罪一事,道:“为了沈珠无礼,沧大叔出了重礼,又俯身去赔罪,明明是三房惹出的祸事,没有二房掏银子的道理,涌二叔莫要装糊涂”
沈械说的直白,半点不客气,沈涌满脸涨的通红,道:“大哥,不是我忘了这个,实是布庄那里如今纷扰不断,现银送出了不知多少,一时有些周转不开”
沈械冷冷地看着沈涌,并不言语。
他不否认,南城布庄如今的窘境是他在后头推波助澜,为了是给弟弟出口气,也让三房晓得本分。只是大家毕竟是族人,如今又在京中,远离故乡,没有自家人厮杀的道理。
只要沈玲机灵,晓得早日带了沈珠登门赔罪,事情也不是不可回转。
可没想到沈玲将银子舍给这个那个,也没有过来赔罪。
沈涌见沈械神色,便将后头的话咽了下去。
他是被沈珠挨打的事情分了心,才没有仔细思量布庄之事。布庄有沈械与贺家大老爷于股,只要这两人发话,那些上门惹事的小喽啰压根无需理会。
沈涌心中后悔不跌,连忙赔笑道:“是我糊涂了,今日回去便筹银子,总不能让二房亏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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