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毛料还不错,陶小姐可以试试看,赌涨的可能性很大。”不等陶沫开口,褚若筠一脸随和笑意的教导着陶沫,“表面有点粗糙,但是可以看出明显的一条蟒带,黄沙皮的毛料一般赌涨的可能性很大。”
“真的能赌涨吗?可是这价格也太高了一点,这一块石头就要十二万,这如果赌垮了,不是要亏死?”陶沫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旁胖乎乎的王涛却已经凑了过来,一看这脸盆大小的一块毛料就要十二万,胖乎乎的肉脸都纠成了一团。
王涛这明显是外行人的表现,让四周同样看毛料的其他人不由露出不屑的讥讽眼神,不揣个百来万,谁有脸垮进今天这展厅。十二万已经算是低端价格的毛料了,这都肉痛了,分明就是没见识的土包子,就这穷酸样还想要来赌药玉,穷疯了。
褚若筠看到王涛沦为众人嘲讽不屑的目标,将眼底的笑意压下,余光扫了一眼,果真见到董大师沉着脸不悦的模样,心头暗喜,董大师素来清高好面子,王涛这样丢脸,自己成功的可能性又提升了一层。
陶沫最看不惯的就是褚若筠这样面子和善,可是骨子里却歹毒的白莲花、绿茶婊!卫仲霖在第二轮考核的时候突然对自己出手,被收买的工作人员说自己的信息卡是假的,这如果不是褚若筠挑唆的,陶沫都将名字倒过来写!
结果现在褚若筠一脸笑容、亲切和善的和自己打招呼,明着说让自己赌毛料,可是那高傲不屑的眼神分明是看不起自己!真把人当傻子耍呢,
陶沫悠然一笑,清澈的目光却冷了几分,倒是和褚若筠杠上了,不管如何,自己不能成为董大师的徒弟,褚若筠这个绿茶婊也别指望!
“看来褚小姐对赌药玉很在行?今天我倒是可以跟在后面长长见识了。”陶沫笑睨了一眼,目光不经意的从架子上摆放整齐的一块一块的毛料上扫过,“不如褚小姐给我介绍介绍,也让我这个门外汉长点知识。”
“对啊,对啊,我也好奇的很,褚小姐,你就说说吧。”王涛眼睛蹭一下亮了起来,他原本就胖,脸上更是肉呼呼的一团,这么一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缝,蹬鼻子上脸的让褚若筠介绍,浑然没有发现四周人那鄙视的眼神。
褚若筠之前不过是讥讽陶沫和王涛,谁知道这两个蠢人神经太粗,一点都没有看出自己嘲讽的意思,竟然还厚着脸皮凑上来让自己给他们说说,这让褚若筠那美丽高贵的脸庞狠狠的扭曲了一下。
但是为了维系自己一贯的好名声,褚若筠强压下满腔的怒火,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卖弄了,这赌药玉说白了也是赌,和赌石大同小异,当然了,虽然是赌经验也是很重要的,买的多看的多赌的多,手感、眼力、直觉都有了,赌涨的可能性也就大了。”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董柏国你啊,怎么不继续龟缩在家里哀叹你意外死亡的儿子,怎么有心情跑出来赌药玉了?”一道略显得苍老,却明显带着恶毒笑意的声音传来。
“何雄!”董大师脸色阴沉的骇人,吃人般的目光凶狠的瞪着揭自己伤疤的死对头何雄,一双拳头死死的攥紧,“你给我滚!”
“董大师,我爷爷只是实话实说,董大师何必如此动怒,再说我们何家是来赌药玉的,董爷爷你管的也太宽了一点。”站在何雄身边的年轻人正是何雄的孙子,此刻得意洋洋的刺了回去。
“家明,怎么和董大师说话呢,董大师还没有丧子之痛里走出来,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要多体谅体谅!”张狂的笑声响起,何雄一脸的匪气,话里话外的意思却都是嘲讽董大师死了儿子。
当年董大师还年轻的时候,何家就想过要将董大师收拢到何家名下,可惜被董大师给拒绝了,何家原本就是从黑帮发家的,就是到如今,何家还有很多的地下生意,董大师拒绝之后,何雄怒骂董大师不识抬举,竟然开始使阴招逼迫董大师就范。
好在董大师的父亲曾经救治过京城相当身份的一个大老,再加上中药协会对董大师的维护,何家这才偃旗息鼓,但是却就此将董大师给恨上了,一直到现在何家都觊觎董大师的炮制绝技。
如今董大师公开要收徒了,这就摆明了董家的炮制绝技会另外选人传承下去,何家也就着急了,所以即使这是中药公盘,以西医开始雄霸一方的何家也赶了过来,目的就是为了董大师的炮制绝技。
褚若筠眉头一皱,按理说褚家是中医世家,何家以黑帮发家,现如今发展的是西医,但是随着人们保养意识的提升,中医保健越来越火,何家竟然也想要插足中药行当,这摆明了和褚家争地盘,所以褚若筠看到何家人自然也没了好脸色。
“何爷爷,这是中药公盘,您来似乎有些不合适吧?还是说何爷爷您别有目的?”褚若筠笑着走到了董大师身边给他助阵。
身为褚家大小姐,褚若筠可不忌惮何家,更何况能刷新董大师的好感,一旦拜师成功,自己就是董家炮制绝技的唯一传人了。
被一个小辈打断话,何雄阴沉着老脸,冷哼一声,“褚家小丫头,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份,更何况今天是我和董柏国之间的事情,你们褚家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一点。”
“何爷爷说笑了,我一个小辈的确没有资格说三道四,但是我崇拜董大师,董大师不善言辞,我这个小辈替董大师说几句话也未尝不可,何爷爷,公民都有言论自由权,您管的也太宽了一点!”讥讽冷笑着,褚若筠摆出了褚家大小姐的高傲姿态,和何雄争锋相对。
眼瞅着何雄和董大师杠上了,陶沫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义正言辞的褚若筠,看来董大师收她为徒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那胖胖的王涛,虽然一脸义愤填膺的愤慨模样,但是此时完全说不上话,看董大师的表情是越来越喜欢褚若筠了,陶沫还真有点不甘。
“丫头,看出点门道来了吗?”老头子低声询问着一旁的陶沫,毡帽下的一双眼看向处于人群中的董大师和何雄,老头子不屑的摇摇头。
何家不过是医疗界的败类,若不是上面有人,就凭何家生产的假药,早该将何家给取缔了,没想到何家野心这么大,又想要霸占中医市场。
“那个何家今天是有备而来,董大师脾气又臭又硬,性子太古板,被何家一激怒肯定会上当。”陶沫叹息一声的回答,明显看得出何家是故意针对董大师的,三番五次的将董大师丧子的事情来出来说嘴,根本就是为了激怒董大师。
这边陶沫刚说完,果真就应验了!只见气的脸色铁青,浑身直发抖的董大师怒吼着,“好,赌就赌!”
“董大师果真快言快语!”奸计得逞的何雄大笑着,唯恐董大师反悔紧接着继续开口,“我这边加上我孙子何家明还有两个徒弟正好三人,董大师你这边刚刚也有三个预备徒弟,就让三个小辈去赌一赌!”
原本只打算看热闹的陶沫直接傻眼了,而更傻眼的则是一旁胖乎乎的王涛,呆愣愣的眨了眨小眼睛,赌药玉他今天还是第一次见,这竟然就要和人赌上了。
“赌就赌!”被接二连三的挖着伤疤,董大师早已经气的失去了理智,被何雄一激怒就赌上了。
“爽快,董柏国,我也不让你吃亏,今天你如果赌输了,董家炮制绝技就归我何家所有,如果我何家输了,在西南才建立的那个中药材种植基地就输给你,前期已经投资快一个亿了。”何雄是有备而来,此刻那奸猾的老脸上满是喜气。
褚若筠此刻急的脸都变色了,一把抓住董大师的胳膊,“董大师,你不能上当,何家分明是故意的。”
何家精心准备而来,何家明三人必定对赌药玉格外精通,而董大师这边除了自己之外,余下两个都是第一次见到赌药玉的门外汉,一想到董大师被激怒的答应了赌约,褚若筠就恨的咬牙切齿。
何家太卑鄙了!明明只要自己成了董大师的徒弟,董家炮制绝技就是囊中之物,如今偏偏出了意外。
“够了,你不必多言!”董大师冷冷的开口,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如今被何雄如此羞辱,尤其是以死去的独子来羞辱自己,董大师自然是忍无可忍。
一看董大师怒了,褚若筠愤恨的瞪了一眼得意洋洋的何雄几人,木已成舟,说什么都太迟了。
董大师和何雄之间的赌约规则很快就出来了,很简单,双方各出三个人,每个人可以选三块毛料,等切开毛料之后,按照其中药玉的价格来论输赢。
老头子拍了拍陶沫的肩膀,阴阴一笑,“你不是挺讨厌褚家那丫头的,这一次你若是赌赢了,姓董的就欠你一个人情,到时候你让他收了那小胖子当徒弟。”
目光滴溜溜的一转,陶沫咧嘴笑了起来,果真是峰回路转!原主不过是被陶家欺负长大的可怜虫,只怕都没听过药玉,可是陶沫上辈子是什么人?最上面那一位的专属中医师,放到古代那可是活生生的御医!
赌药玉对陶沫而言太熟悉了,上辈子就算是价值连城的玉髓陶沫也赌出来过,褚若筠之前的确说的不错,赌的多了,手感、眼力、直觉都有了,陶沫赌药玉的经验绝对不输给在场任何一个人。
“董大师太易怒了。”旁观的人叹息的摇摇头,当然这也是何雄太过于奸诈。
“嗯,何雄可是有备而来,董大师一旦收了徒弟,何雄的打算就落空了,这徒弟若是褚家丫头还好一点,如果是其他人,没有身份背景,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号。”
更有人一针见血的点出了其中的凶险,何家那是黑帮起家,手底下沾了多少鲜血和人命,当年为了打压董大师就无所不用其极,幸好被京城大老给镇压了,如果董大师收的徒弟没家世背景,那只有死路一条。
何家明狂妄一笑的走上前来,身后跟着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一个是何家的旁系,一个是何家拉拢过来的,在赌药玉这一块都很有经验。
对比有备而来的何家,董大师这边就堪忧了,只有一个褚若筠可以撑得住场面,陶沫一看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瘦弱模样,王涛倒是胖,但是之前他那门外汉的话就漏了老底了。
“董大师,这毛料这么贵,我没钱买啊!”王涛苦哈哈着胖脸,纠结的看向董大师,赌也就赌了,是男人总有几分血性,即使王涛没有拜师成功,但是他也看不惯何雄这么欺辱董大师,可关键是他银行卡里的钱不超过五万块。
扑哧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先笑了起来,四周的人都不由的大笑起来,嘲讽的看着苦着脸的王涛,就这穷酸样还敢赌药玉,估计输的裤子都没了。
“胖子,不行你可以认输啊!”张狂一笑,何家明斜睨着眼,一脸胜券在握的狂妄模样,爷爷说的果真不粗,姓董的就是急脾气,一激就上当,董家炮制绝技到手了!
董大师阴沉着脸看了一眼王涛,“你直接选,钱都记我的账上。”又看了一眼陶沫,开口道:“你也这样,毛料的钱我来出,赌出了药玉归你们自己。”
比起何家的阴险歹毒,董大师虽然脾气又臭又硬,跟茅坑里的石头有的一拼,但是心性却是好的。
“不会挑就选贵的挑,赌涨的可能性更大!”褚若筠此刻已经将何家给恨透了,看着一旁两个累赘的陶沫和王涛也没有了好脸色,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转而去挑毛料了。
价格更贵的毛料按理来说赌涨的可能性的确更大,陶沫和王涛对望一眼,两个人也向着一排一排的木架走了过去。
陶沫先是走马观花的快速的扫了一遍,看起来倒是架势十足像个内行,可是当陶沫停留在一块足球大小的毛料前,围观的人不由叹息一声,同情的看向董大师,这外行果真是外行,董大师输定了。
陶沫看的这一块毛料有足球大小,是不规则的形状,左侧还有凸出了一块,让整块毛料看起来有些的丑,灰褐色的表面隐隐有斑驳的裂纹,用强光电筒一照,可以看出毛料表皮下微微有些白雾。
很多赌药玉的行家都明白,石下出雾是好兆头,可是偏偏这毛料的背面出问题了,而且还是大问题,正面虽然丑陋还算光滑,可是毛料的背面却是一块一块的黑斑,这正是黑癣。
俗话说的好:遇癣垮三刀!但凡毛料上出现了黑癣,那根本不用考虑,绝对会赌垮!所以陶沫第一块选了黑癣的毛料,让四周旁观的人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就连一直隐匿在人群里的老头子都诧异的眯了眯眼,不明白陶沫为什么会选择这一块毛料,可是看陶沫那淡定自若的表情,老头子知道陶沫肯定是有把握的。
何家明也选择了一块红沙皮的毛料,放到了桌子上,一转身就看到陶沫抱着这块黑癣毛料,不由大笑出声,“啧啧,就这样还想赢。”
被嘲笑了,陶沫连眼神都没有动一动,直接放下第一块毛料开始选第二块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的确很仓促,不过好在公盘上出现的毛料品质都不错,而且毛料足足有几千块,选择面很广。
陶沫第二块选的是黑皮乌砂的毛料,个头更小一些,皮质粗糙,毛料背面有两团紧致相连的松花,没有蟒带,不过陶沫更看重的是这块毛料右侧尾部那一小块,眼色明显呈现褐色,和整块毛料看起来有点的不搭,但是陶沫有种感觉这毛料肯定会让自己惊喜。
第三块毛料陶沫总算选了一块贵的,标价就是十五万六,寿山石的外形,半米高黄褐色的表皮,当手碰触到毛料外壳时,陶沫只感觉一股子的悸动,隐隐有股力量似乎从掌心传递了出去,和毛料内部的东西产生了共振。
自己的精神力竟然还有?猛地愣住,陶沫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个世家是平行空间,虽然很多东西和陶沫上辈子大同小异,但是上辈子陶沫所处的年代,基因到达A级的人是可以锻炼出精神力的。
精神力的出现让整个社会的研究有了质的飞跃,尤其是精神力越强,在某一个领域的贡献也就越大,陶沫上辈子年纪轻轻能成为最上面那一位的专属中医师,凭借的就是过人的精神力,这让陶沫不但在诊断的时候更加精准,尤其是下针的时候,配合精神力,几乎可以达到针到病除的功效。
可是重生到了原主身上之后,陶沫就发现这个平行空间是没有精神力的,也许一些高智商的人在精神力上的确强过普通人,他们更聪明、注意力也更集中,在某个领域是翘楚,有着重大的研究和贡献,这都是精神力的一种表现,可实际却没有具体的研究,也没有任何可以锻炼的方法。
陶沫以为自己也失去了精神力,可是此刻当手放到了毛料上时,那种隐隐的发热的舒适感觉,让陶沫震惊自己竟然是有精神力的,只是精神力似乎太弱了一点,几乎无法察觉。
微弱的精神力渗透进了毛料中,那种被滋润的舒服感觉让陶沫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十来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当毛料里再没有那种温暖舒适的感觉,陶沫赶紧的收回了手,莫名有点的心虚。
这块寿山石形的毛料品相的确好,陶沫一眼看上了之后,褚若筠还有些的懊恼自己的速度慢了一点,让陶沫抢了先,结果等了快十分钟,陶沫竟然没有选择这块毛料。
褚若筠看白痴一样看着离开的陶沫,随即动作迅速的指了指这块寿山石的毛料,“第三块我就选这个了。”
陶沫回头错愕的看向褚若筠,不曾想对方却是高傲的一扬头,却是连个余光都没有给陶沫,赌药玉原本就是如此,你不选了,别人自然可以选。
摸了摸鼻子,陶沫转而去挑选第三块毛料,毕竟时间不多了,不过有了精神力这个作弊器,陶沫倒是信心十足,素白的手快速的在一块一块的毛料上摸了过去,当最后这一块毛料里传来那种滚烫的舒适感觉,陶沫对着一旁的工作人员开口,“我就要这一块了。”
啧啧!这一块毛料标价就有两百二十八万!这若是赌垮了!工作人员不由自主的瞄了一眼董大师的方向,这可是全场最贵的一块毛料。
“陶沫,你也选的是最贵的,可是这如果赌垮了怎么办?”王涛对于赌药玉完全是一头的雾水,这些毛料看起来就是一块一块的石头,王涛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挑,最后只能选择贵的。
但是十赌九垮!王涛也不敢乱来,挑的三块毛料都是十来万的,最贵的一块不过是三十万,这几千块毛料里,倒是有不少价格都是几十万的,可是王涛不敢挑,这若是垮了,自己三块毛料就足足有六十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