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煦风哄暖阳睡着后回到房里,没见梁凉人,只听见卫生间的水哗啦啦响,他有些奇怪,进浴室至少有半个小时,梁凉怎么还在磨蹭。
于是他也拿了一条浴巾,把浴室门推开。
梁凉没有锁门洗澡的习惯,她呆呆地站在莲蓬头下面,连衣服都没有脱,就那么淋着。
萧煦风一看心里一惊,连忙把水关了,将她拉过来,“老婆,你生气就打我骂我,别这样。”
不光是衣服,她的头发也都是湿透透的,可见她已经冲了很久的水,幸好是热水而不是冷水,不然这样的季节,非感冒不可。萧煦风觉得心里堵得很,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她,可是他究竟做了什么!
然而梁凉茫然回过神来,第一反应竟不是排斥他,而是一把抱住他的腰,整个人湿哒哒地贴在他身上,极度痛苦地说:“对不起煦风,我对不起你!”
她此时是完全被潜意识支配,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看见她脸上肆虐的不知道究竟是水珠还是眼泪,萧煦风拿毛巾给她擦去。心里觉得奇怪,他做错了事,难道不是他该说对不起吗,为什么她会这么说话?
湿透的衣服很快就凉了,萧煦风担心她会受凉生病,却又不敢强行脱她的衣服,只能拍了拍她的背,劝说:“凉,先把湿衣服脱了,好吗?”
梁凉的意识似乎回来了,发现此时的情景,连忙退开一步,却一头撞在放沐浴乳的架子上,她忍不住口申吟:“好痛!”
如果不是现在情况不对,萧煦风真想笑。他把她拉过来,说:“我帮你脱?”
原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她竟然默许了。她其实只穿了一件保暖内衣,一下子就脱掉了,然后是居家棉裤。
调了合适的水温,萧煦风给她全身冲了一遍,又帮她把头发简单地洗了洗。看见她身上他制造出来的伤痕,他心里觉得十分愧疚。
两个人默默无言,直到都洗好了澡,出来第一件事,萧煦风就是拿来吹风机,让梁凉坐在梳妆台前,帮她吹头发。
所有的一切都收拾妥当,两个人躺在床上关了灯后,萧煦风抱住侧身往另一边睡的梁凉,左思右想了很久,才问:“凉,告诉我,你说要分手前,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原以为梁凉是对他今天的强来不满,但是刚才的一幕,他觉得还是她心里的秘密在作怪。这件事他不能不问,就算把她的伤口扒开,也必须问出来。她的旧伤口已经溃烂成疾,如果不割掉腐肉,永远没有复原的那天!
听到他的问话,梁凉身体颤抖着,她没有勇气跟他说自己的遭遇,任何一个男人,心爱的女人被八个流亡民性侵,都不可能释怀!就算她不怕他觉得她脏,她也怕他知道后震怒伤心!
从徐航那时候的反应,不难想象出萧煦风会如何。即使过去了六七年,萧煦风已经找不到那些罪犯,但是从此后,他的心里一定也会有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要痛苦,她一个人承受就算了。
“老婆,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告诉我,好吗?”
漆黑的夜里,萧煦风的声音很低沉,很轻柔,小心翼翼地就像面对一个容易摔碎的陶瓷娃娃。
这个男人总是这么惯着她宠着她,可是她为他做过什么!除了带来伤害,她什么也给不了他!
梁凉心里酸疼,翻过身来。
“老婆……”萧煦风正要询问。
然而梁凉却紧紧拥住他,在黑暗中摸索到他的眉眼,令他出乎意料地献上红唇。
萧煦风大惊,重逢后她就不曾有过任何主动,对于亲吻甚至是抗拒的,她反常的举动令他十分不安,生怕她会做出过激的选择。
“凉……”他寻了个空隙开口。
“什么都不要说。”梁凉在他唇边留下这句,然后将手探入他睡衣里面,从坚硬的胸膛游移到厚实的背,又说:“煦风,你……”
她这么明显的邀约,萧煦风怎么可能不明白?
姑且不管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做,萧煦风的理智根本不足以支配自己的动作,她那么简单地触摸,却是过去对他的身体无比的熟悉,令他瞬间坠入欲海,此时他只想顺着自己的想法,与她一同在欲海里沉浮。
开始的时候,梁凉虽然还是有些发抖,但是他满腔的温柔一点一点地融化了她的壁垒,她逐渐忘了曾经的所有,只想与他共舞,与这个爱她入骨的男人共赴云端。
汗水淋漓过后,激越的情绪难以平复,两人就像六七年前那样相拥而眠,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没有遭遇过那些事,他们没有分手,他们没有分离六年。
但是,谁都没有睡着,萧煦风心里始终有疑问,梁凉却仍是不愿意揭开血淋淋的伤口,无法面对那永不愈合的伤疤。
来日方长,只要不离婚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萧煦风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