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媛,我来自韩国域,我们全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移民到洛杉矶来了,我们家......还挺有钱的,至少,算中上等吧!我可是个工商管理毕业的高材生喔!可惜,我毕业后,一直游手好闲,没正经上过一天班......”
说到这里,风信子自责地低下了头,好像为自己从前的不负责任,而后悔不已。
娅媛不知道风信子地遭遇,她也有些难于启齿,她觉得,要不是她的惰性,后来她,乃至她的家庭的一切不幸,可能就不会发生了,至少,不会如此得惨痛吧。
或者,惰性也谈不上,她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她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又捡了些轻松的话头偿。
“我个独生女,今年四十九岁,我本来觉得自己很年轻的,可是,我比你大不止一倍吧?娅媛,你真漂亮......我还知道,你除了是大律师,还是个鼎鼎大名的裸妆小天后呢!你的一切,我几乎都有耳闻……”
“嘻嘻……”娅媛开心地笑了,有些小得意,“我二十五岁,我父亲是台湾人……”介绍到这里,娅媛有些小艰难,因为她甚至无法定义,自己到底算是哪里人……
风信子看着突然变得沉默了的娅媛,知道,她也一定是触及了伤心的往事了!虽然,她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伤心......她干脆,一口气说出来她如今毁灭至此的缘由。
“娅媛——我妈妈……她杀了人……所以我……”风信子说着,眼泪突然又汹涌而出了撄!
因为她的太过哀伤,她已经无法介绍更多自己的故事给娅媛听了,她其实,背负了一段错综复杂到,连她自己都无法说得清楚的情感遭遇,这和娅媛扑朔迷离地身世,同样的复杂迷乱。
“别哭,倪芳……我和你差不多,我是,我爸爸……”娅媛劝导着风信子,也大略地说了一句自己宣誓为奴的缘由。
她暂时还是不太习惯和人分享更隐秘的心事,如今这样,娅媛已经算突破了极限了,她劝慰着风信子,自己也是再次泪水泛滥了。
她想起了近日来,不敢去想起的养父,他注定孤单、无望、不知道会沦落到何种境况!担心、思念、再见无期的伤痛,刹那涌上心头,漫过堤防……
“我们好傻……不过值得!”风信子说着,揉揉鼻子,最先止住了哭声。
“是的,值得!”娅媛也点点头,仿佛找到了方向,居然不再难么地悲痛难忍了,她想想,又说:“你知道吗?倪芳,你是我今生第一个好朋友呢?”
“真的?你好幼稚。”风信子终于破涕为笑了,她想,像娅媛这样仗义的人,怎么会缺朋友呢?她肯定是哄自己罢了。
“是吗?嘿嘿……”娅媛也破涕为笑了。
里希尔说得对,娅媛有了新地感叹:有了朋友的人,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刻,都能感受到温暖和希望!她怎么早不知道呢?
风信子又和娅媛互相介绍了一下彼此的经历,一边小心地把驱蚊液涂抹完娅媛的全身,两个人嘀嘀咕咕地交谈着,陪伴着,很快,便到了破晓时分了,风信子这时,才像来的时候那样,小心翼翼地,又一步三回头地离去了。
娅媛整夜未眠,至此仍然没有任何的睡意,她几乎是有些亢奋地状态,虽然也伴随着对伟东哥地担忧和歉疚……
她没有想到,在人生如此绝望的时刻,会收获今生的第一份友情,她开始在心理给自己打气:“秦娅媛,你是为了自己的父亲,才承受的这一切,就是再多地磨难,也都是值得的!”
“你是为了朋友,才遭的这份儿罪,这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我秦娅媛有爱人,有朋友,有美好的记忆,还活着,所以我还有希望!要相信,一切不幸,到了极致,好运就会到来!无论如何,我要心怀希望,也要让伟东哥和我的好朋友,充满希望,努力向前……”
一份迟来的,代价巨大的友谊之火,温暖了这清凉的夜,也给娅媛黑暗的前路,带来了一份光明和慰藉,让娅媛的心,重新复活起来了!
男人啊,当女人生气的时候,可以对他任性,可以作闹,甚至可以打骂他,还可以拼命的刷他的卡泄愤,男人心疼他的钱的时候,没准连花掉他的钱的女人,都一道心疼了去,但是,即使时光再过去一万年,男人对背叛他的女人,都是无法原谅的,即使,那个最先背叛对方的人是他自己,即使他仍然爱着那个背叛他的女人,他都无法真正的做到原谅。
背叛——这大概就是男人不可碰触的底线了。
自从伊莎蓓尔开始选择用背叛的武器,来还击巴奈特先生的滥情以后,他们夫妻就真正的开始渐行渐远了,那以后,巴奈特就再也没有和她同室而居过,仿佛一切的过错,都只是因她而起,他弃她如敝履,她则是对他切齿痛恨报复到底......
奇怪的是,二人却维持了表面上的和睦,所有必须以夫妻身份,公开亮相的上流社会活动,都是他们二人共同出席的,而且他们,谁也没提出过离婚之类的话,就这样貌合神离地相伴着,也相憎恶着,过了这许多荒唐的岁月。
如果他们能有个一男半女的,情况可能不至于糟烂至此吧?伊莎蓓尔常想。可惜,他们没有,从前没有,今后,就更不可能有了啊!
伊莎蓓尔孤单而放荡地堕落着,巴奈特自由而投入地寻欢着,如从前,如昨夜,如今宵……
伊莎蓓尔一动不动地,躺在舒适的大床上,轻幔柔沙风动,香氛缭绕盈鼻,而她正值女人,最繁花似锦的年华,她大睁着连上苍都会艳慕的美丽的眼睛,失眠着,如果霍伟东不出现,估计她会整夜失眠下去了,她害怕透了失眠的夜晚,这是除阳光以外,女人容颜的另一大杀手。
伊莎蓓尔觉得,除了钱和容貌,她就一无所有了,所以,她特别的在意自己的容貌,所以她很少孤枕而眠,她觉得,她过上如今这种自己不羁的私生活,有完全足够的理由,别的享受着恩爱恋情的人,怎么能够理解她这种人生被扭曲,情感被撕裂了的人的痛苦呢?
她也不需要别人的理解和认同,她有得是钱,又有男人都趋之若鹜的容貌,她有这两样资本,所以她要快乐,她要柔情,她要人陪伴,即使是是虚情假意,也好过独自煎熬……
伊莎蓓尔就这样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着,像以往她独眠的夜晚一样,她估计,她今天猎狩的那个男人,大概是不会来了——他不够爱她的太太;或者他太爱她的太太了……管他,通通见鬼去吧!
真是没劲儿,早知道找个备胎好了……
这时,“笃——笃——笃——”她卧室的门,被大力地拍打了三下!
在这样静谧的暗夜,被人用这样肆无忌惮地方式拍打房门,应该是很惊心动魄的,伊莎蓓尔却觉得如蒙大赦!
他是谁啊?会是红棕榈吗?怎么不按门铃?而且,她的卧房门,根本就没上锁啊!
伊莎蓓尔的心,如死人复活般地激跳了起来,她正伸手拿遥控器,想先看看门外到底是何方神圣?门就被大力地拉开,又“嘭”地一声被摔上了。
“我来了!”霍伟东一步步地走到床前站定,声音冰凉而冷漠,高大的影像,背月光而立,有如神邸,又如恶魔……
不管怎样,伊莎蓓尔想,他都是来赦免她今夜的死罪来的,她觉得分外地感动和兴奋!她捧着遥控器的手,毫不犹豫地按下了落锁键,门“咔嚓”一声,响了一下,由内而外地锁了起来,让红棕榈,插翅也难飞了!
霍伟东地心,也的确在听到门上锁的瞬间,“咯噔”地,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