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感慨是感慨,李显手上动作却是不慢,连忙起身扶住程咬金,动情地说道:“老将军如此,岂不是折煞小王了?快快免礼,小王实不敢当。”
却见程咬金说道:“大王说的是哪里话?首先来说,小人早已不是甚将军?数年前被皇上除了名,如今小人不过是一寻常老兵而已。更有甚者,若非大王当日一言点醒,小人恐怕要屈辱而死,根本不会想到用自身行动洗刷耻辱,或许今日早已屈辱而死,大王于小人恩同再造,区区一个礼数又算得了甚?”
李显闻言轻轻叹道:“所谓知耻而后勇,老将军不顾老迈,甘愿为一小卒,只求为我大唐建功立业,洗刷耻辱,实在令人钦佩不已,小王相信,经此一役,老将军之名定将辉耀千古,绝不辱没昔日凌烟阁画像之名。”
“呵呵,老程已是将死之人,还追求甚名不名的,老程只希望将来到了地下之时,能够对得起太宗皇帝,对得起昔日那帮老伙计也就满足了。”程咬金嘿嘿一阵笑,笑声中带了几分的落寞,随后又对一旁默默不语的李绩说道:“懋功兄,公放心便是,只要老程在,大王就一定会安全,俺老程便是拼掉这一条命,亦要将大王毫发无伤的交给足下。”
“有程兄这句话,小弟还有甚不放心的?不过还请程兄多多保重,吾等虽则年迈,却是豪气不减当年,此次平高句丽,定让泉男建小儿见识我大唐猛将之凶名,待得平定高句丽那一天,你我兄弟坐在平壤城头上饮酒。”李绩轻轻握住程咬金的双手,眼中也含着泪花,动情地说道。
当下几个人又说了一些家常话,李绩因为要部署第二天攻城的先关事宜,便告辞离开了大帐,如今偌大的大帐只剩下李显身边的几名亲卫和程咬金了。
这只见程咬金看了看李显,忽然说道:“老朽曾记得当年大王在懋功兄府上用过一套枪法,并且用这套枪法击败了懋功兄之长孙敬业,大王可否将这套枪法再向老朽演练一遍?”
李显闻言顿时一愣,随即便想起了昔日用了那套剡公枪法大败李敬业的情景,这才微微动容的说道:“原来当初程老将军亦看到小王那套枪法,呵呵,不瞒老将军,小王这套枪法颇有渊源,若能大成,当世之中定然罕有敌手,只是可惜,小王对此枪法并不纯熟,领悟有限,致令其不能发挥应有之效果,实在是明珠蒙尘,令人扼腕叹息。”
但见程咬金呵呵笑道:“大王这句话说的也对,却也不对。”
李显听了这话不免有些糊涂了,连忙问道:“不知老将军此言何意?”
却听对方淡淡说道:“大王且先演练一遍,令老朽看一看。”
“既如此,小王便献丑了。”李显说完之后,便命卫士们将桌案坐席撤去,然后在宽大的大帐中将那套剡公枪法演练了一遍,只见他长枪忽如青龙出水,忽如怪蟒翻身,忽如灵蛇出洞,忽如石破天惊,直看得程咬金频频点头,笑而不语。
“小王练得不好,还请老将军多多指教。”李显见程咬金并不夸赞自己,只是脸上含笑,顿时明白自己练得不入对方之眼,可是他自认为这套枪法已然少有敌手,所以心中却是不服,于是便有些斗气般的说道。
程咬金如何不知李显的想法?可是他却并没有按照李显的意思夸赞他两句,然后轻轻地叹道:“大王这套枪法看起来确实是毫无破绽,一招一式皆能致人性命,然则有一点大王或许想不到,这套枪法看起来更适用于单挑比武,对于战阵厮杀却是有些不太适宜,想来定然是江湖人士得了去,然后对其进行改进而成。”
“哦?不知如何方能更加适应战阵厮杀?还望老将军不吝赐教。”李显这么多年来,甚至这两辈子都没见过战阵厮杀,只是参加过不少的单打独斗,所以还真不知道所谓的战阵厮杀是怎么回事,自己这套枪法又如何不适应,只是认为老程仗着资格老,故意用大言唬住自己,好让自己日后听他的话,所以口中的语气便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尊敬,显得有些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