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程咬金,他其实早就料到对方一定会这么做,他也知道这对于一个一心想要洗雪耻辱的程咬金来说,实际上是最好的选择,当然,这并不能掩盖李显心中的悲痛,因为自己的一个失误,竟然让这么多的忠勇之士去送死,这对于自己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也是以后绝对不能再犯的错误!
“将士们,听本王命令,随我一起突围。”李显眼含热泪,庄严的下达了命令,麾下的将士们也都是默然肃立,然后果断而迅速的找到马匹,上马,列阵,然后离开,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也是有血有肉的男儿,知道在这时候,绝不能失去袍泽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宝贵时间,他们只有好好的活着,才能对得起这留下来的兄弟们。
而这时候的程咬金和林成则率领着麾下的二十余骑,迎着奔袭而来的敌军主力冲了过去。
“杀!”程咬金和林成并肩在一起,二骑组成了锥形阵法的两把尖刀,直接杀向了前排的敌军骑兵。
二将本就是武艺高强之辈,如今这一拼命,更是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瞬间便将几名试图拦阻的敌军将士刺杀当场。
而随着二将的突入,那二十余名将士们也与他们身边的敌骑展开了疯狂的厮杀,离得近了就用枪去捅,枪杆折断了就用横刀劈砍,当横刀也卷刃或折断了,便纵身扑向敌军将士,将对方扑到马下,然后与敌军一起,被双方的战马踏成了肉泥……
这二十名将士虽然英勇,然而敌军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可以一对二,甚至一对三都无所畏惧,然而他们面对的却是数百倍的敌人,在战斗了没多长时间便陷进了敌军的洪流之中,只是一刻钟不到的时间,二十名将士便尽皆死亡殆尽。
于是此时,在这战场之上尚能战斗的唐军,也就只剩下了林成和程咬金两人,这两人也不知道杀死了多少敌兵了,马匹甲胄尽皆沾染了鲜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不顾这些他们全都不在乎,而是尽情的展开着厮杀,努力的咬牙坚持下去,生怕他们一旦死去,敌军便会踏着他们的尸骨去寻找李显他们。
而这时候的敌军主将乞乞仲象见状也是相顾骇然,他没有想到唐军之中竟然有这样的忠勇之将,不禁升起了爱才之意,命人将这两员将围在中间,然后纵马来到二将身前不远处,厉声喝道:“兀那唐将,尔二人已深陷我军重围,纵然力敌万人,又如何能够走脱?莫如听吾一句劝,放下武器投降,吾念二位忠勇,定然会重用尔等。”
“此人竟然会说我大唐官话?”程咬金和林成闻言顿时大喜,因为他们完全可以借此拖延上一点时间,虽然他们知道绝拖延不了太多的时间,但多拖延一刻便是一刻,这时候却也顾不得了。
这时候便见程咬金缓缓开口道:“阁下是何人?吾可不能投降给无名之辈。”
却听那人呵呵笑道:“吾可并非无名之辈,吾乃靺鞨粟末部酋长乞乞仲象,吾部众三十余万人,麾下精兵五六万,如此部众便是在整个靺鞨各部之中亦称为强大,更何况我部尚与契丹、奚、黑水、白山诸部为盟友,我盟拥兵二十余万,部众八十余万,如此实力,二位可还屈就的?”
“原来阁下是粟末靺鞨酋长,不知与我大唐李谨行将军可曾相识?”程咬金闻言点了点头,当即问道。
却见乞乞仲象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怒意,沉声喝道:“似这等叛贼,不提也罢,此人无耻偷生,竟然不顾族群利益,率众投奔唐人,摇尾乞怜,实乃狗彘之辈。”
“哦?如此说来,乞乞仲象大人归附高句丽,岂不亦是摇尾乞怜之人?”程咬金嘿嘿冷笑,讽刺对方道。
却见乞乞仲象顿时大怒,用马鞭指着程咬金说道:“吾知道在尔心中,吾靺鞨部众乃是蛮夷,然则蛮夷却能将尔唐人搅扰的昼夜不安,今日尔既不肯投降,吾一刀杀却便是,哼,吾只是令众人知晓,并非吾不敬英雄,实因尔等不识好歹,自取死路,将士们,与我杀死此二人。”
程咬金见状,连忙阻止道:“乞乞仲象大人且慢,末将虽然心向大唐,然而却也不想为之付出性命,若是大人真肯重用吾等,吾等便是降了亦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