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灿心中早有计较,拿出笔来,却故作沉吟之状,眉头暗锁。
果不其然,杨灿的一些对头,都有了反应,心机阴沉的人,暗自冷笑,脾气暴躁之辈,则是直接出口开喷。
杨灿如果不是怕亲近之人太过担心,一定要好好地捉弄他们一番,让这群人颜面扫地。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杨灿只写了这两句,就见一层层的文气,蜂涌而起。
一道低沉而浩瀚的声音,吟咏出来,随着寒风,不停地扩散,看似并不激烈,却传遍整个江州城。
“我能听见了,我能听见了。”一个聋了多年的老者,陡然间大叫道,脸上的惊喜,难以描述。
本来出言狂喷的那些人,如虞动之流,此刻脸面都已大变,这文采实在惊人。
陈天豪愣住了,大声地说道:“看这节奏不对啊,难道会有一篇绝世好诗,将会面世?”
梁庸等人的心中,先是无限惊奇,接着涌起一阵阵的狂喜,难道说这一次,杨灿将给人一个更大的惊喜。
杨灿的脸上,带着自信地笑容,继续写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声音继续向外传诵,江州城的人,无论是识不识字,在这神奇的节奏下,都听得入迷起来。
无数的文人,在霎那之间,都读懂了杨灿的诗意,不由激动地浑身乱颤。
同样都是写景,其余的那些高手,相比这首诗,都显得空泛,这首诗由景入情,切入自然,简直就是绝了。
这两句诗一出,就见杨灿面前的文气,如沸腾的开水,狂涌的喷泉,不停地向上涨。
无论是远是近,整个江州城,都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墨香,让人不知不觉地精神大振。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等异象?江州城内,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人物?”荀参脸上布满惊容,不可思议地惊呼道。
全场没有一个人,不觉得惊诧,有好多人,都找回熟悉的感觉。
那是杨灿写《白雪歌》和《雁丘词》的感觉,让人乍一闻听之后,就觉得直入心坎,身心俱颤的感觉。
在众人的眼前,出现了一副画面,那是元夕时节的画面,画面如同就是活的,在不停地流动,有一对恋人,正打扮的光鲜齐整,从各自家中出来。
看那男人的侧影,依稀便是杨灿,女人的侧影,看不清楚,单是一个侧影,曲线玲珑,就给人一种无比的美好。
两个人沿着不同的路线,最终聚在一起,此时正是黄昏时分,月儿斜挂在柳树枝头。
这场景实在太美了,如诗如画,看得人如痴如醉,好一副良辰美景才子佳人图。
画面一黯,随即隐去。
众人都吃了一惊,不意画面消失如此之快,难道杨灿才思不到,颇有虎头蛇尾之嫌。
荀参已是不自觉地诡笑了起来,刚才的场景,吓了他一跳,还以为杨灿的这首诗,就无人能够阻挡呢。
叶宸和虞动等人,都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们的心思极为狭隘,宁愿皇城的人成功,都不愿意看到杨灿如意。
梁庸等人的心,则是重新揪了起来,另千万弄得上半阕惊艳,下半阕惊悚,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好在杨灿没让人等太久,直接提笔写了出来。
这一句诗一出,本来黯淡隐去的画面,重新浮现,而且,景色和画面更加的迷人,而且不断地扩大。
十里画卷,浮现在空中,凡在望江楼前的人,无不看得清清楚楚,如同在这个世界之外,存在的另一个世界。
梁庸等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杨灿写诗,绝对不能代入感情,这家伙玩得就是心跳啊。
这奇异场景惊呆了场上每一个人,他们都由内心深处,感应到了绝世好诗的神奇之处。
画面上的青衫男子,依然出现,在画卷中不停地穿梭着,纵然只是一副画,却让人感觉到了,男子的焦灼不安之意。
杨灿不再卖关子了,直接写出这首诗的最后一句:“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这句诗打动了许多年轻人的心,简直就是为他们量身所写,这就是他们的心事。
那些上了年岁的人,则在此时,不知不觉地就想起过往,谁没有过少年时代青春懵懂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