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筝知道,他说的他们是指一些外地深度游的游客,此刻也和当地人一起载歌载舞。
“去吧!会跳就去跳!”王易推了推她。
这时,一个年轻姑娘却走了过来,把王易拉了起来,非要教她跳不可,王易迫于无奈也跟着瞎跳。
“快来,我教你!”艾力肯也道。
阮流筝看着王易并不协调的舞步却学得很投入,不由笑了,也跟着汇入跳舞的人之中。
她是有民族舞基础的,这些舞蹈对她来说完全没有难度,跟着节奏,一会儿就十分熟练了,包括他们特有的动脖子的动作,她很小的时候就会了,所以王易看着她跳,惊叹不已,“乖乖,你是专业的啊!快教我!”
她哈哈笑着,停下舞步,一点一点地教王易,不多时,王易也能跳几个简单的动作了。
慢慢的,参与到跳舞中的人越来越多,她穿着民族服装,和当地的姑娘小伙子们一起,旋转,欢笑。
一旦动起来,就会忘记一些忧思,跳舞的她,也渐渐忘了相思,只是,有时候,感应就是这么奇妙的一件事,正穿着红裙旋转的她,突然之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停了下来,猛然转身,朝人群外某个方向黑暗处看去。
胡杨树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人影,明月皎皎,瘦影淡淡,月辉淙淙如银,却不如他眸中星辰璀璨。
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以为是梦,一定是梦,无数次梦里都是这样的情形,他浅浅笑着向她走来,她奔向他,却最终扑了个空。
她用力地揉眼睛,对,如果是梦,只要揉揉眼,他就会消失不见!
可是,她用力揉了好几次,感觉眼珠子都快被自己揉出来了,他为什么还在那里?为什么还在?
此时,她才算恍悟,所以,他是真的来了!不是梦!
刹那间,眼眶一热,泪水夺眶而出,奋力扒开人群,疯了般朝他跑过去。
周围的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哪里还顾得上别人的眼光?
天,地,月,还有她朝思暮想的人儿。此时此刻,是她全部的世界……
一口气奔向她,临近的时候,踩到一块石头,绊得她几乎摔倒,她也顾不上了,直接将自己摔向他,重重砸进他的怀抱。摔就摔吧!反正有他!
当熟悉的臂膀紧紧将她嵌入怀里,她的眼泪哗哗而下。
她抱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整个人被他抱离了地面,她一边流泪,一边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这个久违的怀抱,她感觉离开得比她那个六年还长……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拥抱,紧紧地拥抱,她能感觉到他越收越紧的双臂,能感觉到他的胡茬在她脸颊耳根磨蹭,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实,她的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回过神来,一口咬在他肩膀,而他的衣服,早已被她的眼泪润湿。
听着他忍痛的一声“嘶”的呻吟,她的拳头砸了下来,“骗子!你个骗子!不是上班的吗?不是值晚班的吗?你骗我!骗我!”
他任她捶打,只是抱紧了她,在她耳边低笑,“我这不是来值晚班了吗?”
“什……什么意思?”她气恨不过,在他肩上又是用力一口。
咬完之后,泪光盈盈,眼前是他如雕如琢的眉眼,内心里如沸腾的巧克力热饮,丝滑甜腻,却又热热地翻滚着。
许许多多话想问想说,却不知道从哪一句说起,最终一双手捧着他的脸,各种揉捏掐,仿佛这样就可以把那颗翻腾的心给按下去,掐下去……
他由着她胡闹,却也有些无奈而好笑的神情,“我该怎么理解?这是多恨我?还是多想我?”
她咬着唇,揪他耳朵,“又恨又想。”
他目光看向她身后,压低了声音,“好像大家都看着你。”
她倏然间收回了手,想起来这是何时何地,满脸涨红,羞于回头看。
“迟了。”他执起她的手,“现在怎么办?”
一个男人!问她怎么办?她瞪着他,深知他不喜热闹,“那你说!”
“我?”他低头凝视着她的眉眼,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我是来送快递的,最佳快递员,北京直送到你手上!”
“……”她瞪着他,他还记得那个快递呢!她感觉宁想都和他串通好了啊!
他牵住了她的手,“走。”
“去哪?”她原以为他会就这样带着她离开了,谁知却发现他往人堆里扎,不由诧异,“你愿意和大家一起唱歌跳舞?”
他不说话,只是拉着她往前。
她想,也对,总得跟人道个别,不然不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