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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溶溶足不出户的用了五天时间看完了两箱案卷文书,虽然辛苦,但心中是这阵子以来最畅快轻松的,不用再去想别的人别的事,心无旁骛地进入到案情中去。碧桃看她辛苦,但也乐在其中,便每日尽心伺候,不由得对苏溶溶废寝忘食的劲头心怀敬佩。
看完案卷,苏溶溶已经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的差不多了。失踪的三人是拒水县三名农夫,农忙时候以种田为生,平日便做些散工养家糊口。四年前春天,三人过了春节便到隔壁的琉璃河帮工,谁知竟然一去不返,从此了无音信。本来这种案子由拒水县衙接办即可,但由于三人一同失踪,家人苦寻不到,当地县衙又无能为力,便报奏到了顺天府。顺天府接案后也尽心尽力查问了好几个月,周边县郡都查访遍了,但三人就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所以这案子也就积了下来。
从卷宗上看,无论是拒水县还是顺天府都已经尽了本分,所有供词、证据还有官府寻人告示都没有什么差错。苏溶溶看了好几遍,也没有发现太有价值的细节。要说人口失踪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被别人侵害,一种是自己出走。要说被人侵害,从现有的案卷证据上看,三人一穷二白,除了一把力气,丝毫没有值得劫盗的东西。若说恩怨仇杀。根据走访情况来看,三人也没有与他人发生争执。那么除了侵害,就剩下出走了。
苏溶溶又找出另一份案卷,上面记录着三人失踪后,各自家人的反应。失踪的三个人都姓刘,是本村同宗本家的三个兄弟,相互之间住的很近,关系也很好。刘大家中除了妻子,还有一儿一女,儿子十一。女儿七岁,娘三相依为命。刘二家中只有一个妻子,而且新婚不久;刘三最小。因为家贫还没有娶妻。从村民旁证来看,刘大与刘大之妻从小就在一个村长大,感情甚笃,刘二是新婚,新娘子也算娇俏。更是柔情蜜意。便是刘三没有成婚,他家在本村本地也是乡情身后。这样看来,三人也不可能是主动离家出走。
不是侵害,不是出走,三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蒸发不见呢?苏溶溶总觉得其中还有未曾详尽的地方,打算亲自到拒马县查看一番。
这一日。苏溶溶一身青袍男装,带着**瓜帽,牵着匹枣红母马。带着李卫一同向拒马县走去。拒马县在京城西南方向,两人一路打马中午便到了县衙。苏溶溶亮了身份,县衙太爷万分恭谨,指派了两名衙役跟着。
苏溶溶没有急着走访问案,而是先在三人所住的村中漫不经心地看了一遍。她一边看一边问。所问之事又全然和这案子无关。
原来这个县中有一条河,名为拒马河。所以县也就因河命名。刘大、刘二、刘三所在的村子叫刘家村,一村人大都姓王。据说这王家村中的王家人都是晋朝刘坤的子孙,刘坤当年在拒马河大败羌族石乐一战成名,便留下了子孙守卫这里。不过,这些传说年代久远已然无法考证,但至少说明这里曾经是兵家必争的要害之地。
苏溶溶一边沿着拒马河向刘家村走,一边指着两边山头问道:“这山上一簇一簇的是什么?”
衙役回道:“回主子,那些山包据说是当年刘坤与石乐打仗时,战死士兵的坟包。”
苏溶溶点点头,似乎有所收获。
到了刘家村,衙役带着苏溶溶直接来到王大家中。王大媳妇正破衣烂衫地坐在院中缝补衣服。见差爷到来,先是一惊,而后又恢复了寻常。
苏溶溶上前道:“王家大嫂,我是顺天府派来的差官,想问您几个问题。”
王大媳妇呆呆坐着,眼皮子始终落在膝头那块补丁摞补丁的破衣服上。见她没有答话,苏溶溶继续道:“王大嫂,请问王大离开家前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他到别的村帮忙之后可有给您稍过口信回来?”
王大媳妇摇摇头:“没有。”
苏溶溶皱了皱眉,接着问道:“那王大出门一般是做什么?他可有何手艺特长?”
王大媳妇抬头看了眼窗户下得小推车:“他是会些木匠手艺。”
苏溶溶看向那车子,只见那推车虽然已经被使的到处光亮,但从坚固度上看,依旧结实。苏溶溶道:“王大的木匠手艺很是不错啊!”
王大媳妇叹了口气:“他走的时候妞子才三岁,还说要给妞子做一个带轮子的背筒呢。”
苏溶溶站在院中仔细将院内物件打量了一番,可以看出王大的失踪对王大家打击很大,院中除了树下一个吃饭用得矮脚小桌,身下的全是破烂农具,连个像样的椅子都没有。苏溶溶正叹了一口想要离去,突然看见小桌下因为一条腿断了,用什么东西支着。她走过去蹲身一看,原来支着桌腿的是一本书。苏溶溶将书抽了出来,吹开上面的灰尘仔细看了看,原来是一本风水和墓葬的书,上面玄而又玄地写了很多,个别地方还用木炭屑勾画了出来。
苏溶溶抬头问向王大嫂:“这书是你家王大的吗?”
王大嫂瞥了一眼:“不是!王大不识字,这是王二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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