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枉死,家族的陨灭,甚至于连妹妹跟小妈都遗落在天边,二十几年不得相认……如此深仇,岂能不恨?
李玄青跟许博远一番嘘唏感慨之后,终于又重新落座。当两人把眼神再度放在棋盘上之时,不由同时从嘴角浮现了淡淡一笑。
“老许,说实话!每一次,我都会在最后留下一匹马,但就是不想干掉你!”
“嘿嘿,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最后总用一个车跟你打成平局这样的情况绝对不是巧合吧!哈哈哈……”
此刻夏柳跟李辰逸已经浑然听不懂两位长辈言语之中的意思。不过当夏柳仔细凝视棋盘的时候,心里不由微微震惊。
李玄青这边,大开大合,杀气十足,但的确有一匹马一直被他撇到一边不曾挪动。不知道这究竟是哪门子的战术。
再看许博远这头,完全与对方相反,步步为营,稳若泰山,全局看来就是一个防御阵势。但同样奇怪的是,他竟然把一个车直接杀到了最前方,旋即就放在那边搁置,按着不动。
让棋吗?也不对!攻守之间,实际上力量悬殊不大。只要李玄青吃掉对方一颗子儿,那么许博远便立马能反扑吞噬。
这是一种一损俱损的局面,差别仅仅只是李玄青要比许博远早下一步棋。
李辰逸看过两位老头下棋不下百次,但他也是到今天才发现他们果真是一人留马,一人留车。
棋局似乎变得玄妙起来,而这个时候,已经被吊起好奇心却又不好意思发问的夏柳终于发现两位长辈又把目光汇聚到自己身上。
“夏柳,如果我告诉你,当年杀害你父母的敌人强大到连我们两个老家伙都无法动他分毫,你会害怕吗?”
此刻,李玄青那犀利的眼神似乎要把夏柳的心看透一般。说话的口吻突兀之间就带着一股浓浓的质问味道。
在那一瞬间,夏柳眼眸里稍稍的闪过一丝惊诧。
这段时间以来,李辰逸在夏柳面前表现出来的绝对强势足以衬托出李家的强悍。而小魔女在澳门一行中所表现出来的彪悍同样证明了燕京许家绝对是一头庞然巨兽。
连李家跟许家都无法抗衡的敌人……
夏柳心中不得不惊讶。不过没过两秒,这份惊讶立马又变成了释然。
是啊!自己的父亲夏九州是何等牛逼的人物。整个华夏几千几万的特种兵,他是当之无愧的特种兵之王。
天纵奇才,必受万千宠爱!能杀害父亲的人,不强大一点的话,那简直都配不上父亲的身份!
想通了这一点,夏柳那张稍稍木讷的脸庞上突然就爆射出一股滔天坚毅之色,嘴角甚至勾起了狠狠的狞笑。
“李伯父,也许我可以这么认为,当初上帝让我诞生的目的就是为了报这血海深仇!”
夏柳眯起了眼睛,最后两排牙齿咬出来的最后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十足的狠劲:“没办法,谁让我是夏九州的儿子!”
滔天气势暴涨,一股清风吹过,树叶哗啦啦响动着,如同是被夏柳全身所爆发的杀气所影响。
李玄青脸上的神情,先是一愣,最后直接转变为浓浓的欣慰笑意。
“哈哈哈……老李啊,这可是九州的种。有些东西,当真是可以遗传的。所以你也不用吓唬他了。这小子不怕死的!”
许博远瞥了瞥夏柳的脸庞,心里头不由得越发的畅快。
的确是九州兄弟的种,而这个种马上就要降临到许家了。现在看来,小雅这丫头也颇为厉害嘛。
“夏柳!看到没有,我跟老李这盘棋局。实际上这么多年来,我们两家人跟你的仇家就如同这棋局一样,始终保持着一个平衡。谁也压不过谁!而老李手中未动的马,我手中未动的车,实际上就是你!”
什么……
夏柳听得有点儿迷糊。不过安静在一边的李辰逸倒是立马露出明悟之色。
“论实力的话,我们两家人的确还不够抵抗那个人。但是他虽然强大,一时半会却也无法干掉我们。这些年来,我们两个老家在燕京已经算是足够低调了。你的出现,才是我们反扑的开始!懂吗?”
许博远又接着说道,但是始终没有说到正点上。
最起码的,夏柳最想知道的就是那个仇人姓甚名谁,但两位长辈却迟迟不说。
不过随着进一步思索,夏柳脑子里倒也逐渐清晰起来。
眼下的自己,古武实力根本不够强大,另外在势力权利方面,也根本够不上燕京那种层次。所以,即便让自己知道了那个仇人的名字,自己最多只能在每天夜里念叨着这个名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罢了。
知道,还不如不知道呢!两位长辈不说,他们一定是觉得时候未到。就如同老家伙龙向天,一直以来都对夏家陨灭的往事讳莫如深,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吧。
到现在,夏柳终于可以把一些事情全然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