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焕东避开她伤人的视线,眼睛盯着床单上的粉色花朵,机械的说着:“你说的话我记得了,你不要我喜欢你,我就不喜欢你,你不要我靠近你,我就不靠近你,但你是妞妞的妈妈,我要保证我女儿的妈妈健健康康的,这样我女儿才可以快快乐乐的。”
汪掌珠怎么会不明白楚焕东此时的脆弱,这十几年他尽在风口浪尖上打拼,即使刀口舐血,他也是可以从容的拿得起放得下,他从來都坚强得冷酷的一个人,看着他此时有些可怜畏惧的样子,她比谁都难受,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他这些年的不容易,沒有人比她更爱他,也沒有人比她更恨他!
汪掌珠死死的咬着嘴唇,慢慢的滑进被子里,偏过头不再去看楚焕东,眼泪顺着眼角哗哗的流了下來。
她宁愿楚焕东对她狠,往死里整,也不愿意楚焕东对她好,往死里好。
无论汪掌珠对楚焕东怎样伤害打击,他还是很护短,在第二天,他趁着汪掌珠睡着了,分别给葛澄薇和许一鸣打了电话,很严肃很郑重的跟他们说了汪掌珠的病情,要求他们再跟汪掌珠出去玩的时候,一定要选择干净卫生的东西给她吃,不然就别领她出去瞎折腾,下次如果再出这样的事情,他就不是打电话警告一下这么简单了。
许一鸣葛澄薇和汪掌珠吃的是一样的东西,他和葛澄薇回到家后也是上吐下泻的,只是他们两个身体都属于强悍型的,早晨喝点粥精气神就又回來了,而且他们也不拥有像楚焕东这样阴沉着脸四处为他们讨公道的大家长。
许一鸣听了楚焕东的控诉,万分悔意的连连自责,葛澄薇则是连声都沒敢啃,一直静默着挨训了。
这次生病好起來的汪掌珠,依然出去找葛澄薇玩,听了葛澄薇对自己学楚焕东打电话四处骂人,她出去玩的时候更多了,无论是她喝醉自己回來,还是由别人送回來,回來后都会看见楚焕东坐在客厅里看报纸,一双好看的眼睛望过來时已经风平浪静,如夜幕下深沉的海,缓缓的涌动着微波,却让人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样的色彩,爱憎皆不在分明。
有几次汪掌珠又喝多了,甚至在迷醉的时候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可楚焕东像是真的不在意了一样,只是加倍的照顾她,给她弄醒酒汤,端蜂蜜茶,放洗澡水,温柔细心,无论她怎么借酒装疯,言语挑衅讽刺,他总是不生气,最多只是微微的叹口气。
这天晚上,汪掌珠又喝了酒回來,心情很好的对着沙上的楚焕东摆摆手,“嗨,这么晚还沒睡啊?”
楚焕东灯下的眸光幽幽闪闪,只是掀了掀唇角,算是笑了,“你还知道现在很晚了?”
汪掌珠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扮无辜,“外面的夜生活现在刚刚开始,你自己不去寻欢乐,坐在家里装怨妇,呵呵,这能怪谁啊!”
楚焕东被她气的无话可说,见她脚步虚浮,无声的叹了口气,过來扶她上楼。
汪掌珠自己也感觉出上楼有些吃力,沒拒绝楚焕东的好意,任由他半扶半抱着上了楼,她今天穿一条无肩墨绿的小礼服裙子,露出一截诱人粉颈,松松垮垮挽起的头有几缕散落在脖子上,更加衬得肌肤滑腻莹润,腰部收的很紧,身体曲线毕露,盈盈的腰身不堪一握,脸颊酡红,唇似粉桃,带着一种纯真的性感。
她甜美的气息不断的侵蚀着楚焕东大脑,想着她就这副模样在外面和别的男人交往,在那些男人面前开怀而笑,楚焕东就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在胸腔里被无形的手掌握住用力挤压,生疼,生疼的。
汪掌珠抬起熠熠生辉的眸子仰视楚焕东,他隐忍的样子,喉结轻微的蠕动都清晰可见,她对着他嘻嘻笑着,得寸进尺,“楚总,我明天想在你家里开个舞会,你同意吗?”
还有这样欺负人的?楚焕东从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人欺负到家门口!
他微微偏头,避开她带着浓重酒味的气息,极力压制着怒意:“掌珠,你能不能替妞妞考虑一下,你每天这么晚回來,她每天都在等你,困得睁不开眼睛才会去睡觉,你现在又要在家里开舞会,你让她怎么办?”
汪掌珠咯咯娇笑:“啊,我忘了,对不起了,我不在你家里开舞会就是了,我新认识个朋友,他自己有幢很大的别墅,我借他的地方开舞会就是了。”她嗔怒的一把推开楚焕东,“麻烦你告诉你的宝贝儿女儿一声,我要为舞会做准备,这两天就不回來住了,让她别等了!”
“你出去玩,出去喝酒,出去胡闹,现在又要夜不归宿吗?”楚焕东的唇边勾出一抹讥诮的笑,深幽的眸底漆黑一片,仿佛暴风雨來临前的大海,无边的晦暗风起云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