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掌珠见炳叔对自己和楚焕东态度如此恭敬,有些急了,迈步就想上前扶起炳叔,胳膊却被楚焕东死死挽住。
“你……”汪掌珠有些气恼的抬头看楚焕东,但见楚焕东微微仰着脸,他脸上的神情,是汪掌珠很少见到的,无比的森冷,威严,她后知后觉的发现空气中流动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刚刚簇拥在他们身边的各个老大,都低着头,站在该站的位置。
汪掌珠隐约知道,这就是道上人所说的规矩,即便自己是把炳叔当恩人看,但他不是楚焕东的恩人,他不是那些老大们的恩人,现在楚焕东还沒有把炳叔扶上位,他该对楚焕东施礼,还是要施礼的,在那些老大面前,还是要守规矩。
这时已有小弟在炳叔家的门口摆好了桌椅,那个类似暴发户的老大请楚焕东上座,楚焕东带着汪掌珠坐到位置上,那些老大们见楚焕东坐下了,他们小心的才陆续坐下。
楚焕东带來的那些黑衣保镖,还有各位老大带來的小弟形成了一赌人墙,他们用他们的身体组成了一个小型的会场。
外围有无数里仁巷的居民在看热闹,只是他们的表情充满了警惕和防备。
汪掌珠能感觉出气氛的压抑,她微微有些不自在的在座位上扭动着,楚焕东的大手忽然神了过去,握紧了她的手,掌心相接,肌肤相亲,她扭头看向楚焕东,楚焕东脸上的表情沒有丝毫变化,他只是淡淡的看着依然躬身在面前的炳叔。
楚焕东闭着嘴沉默了好一阵,他的沉默,令周围的气压都有些降低了,此时现场大概有数百人,但只能听见高高低低的呼吸,沒有人敢发出一点声响。
过了好半晌,楚焕东才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炳叔,你也坐下说话吧!”
“谢谢楚先生。”只是一会儿的工夫,见惯风浪的炳叔紧张出了一头的汗,他曾经做过对不起楚焕东的事情,而楚焕东的心性阴冷,城府深沉,出手狠辣是出名的,即便自己曾经救过汪掌珠,但这保证不了楚焕东不计前嫌,不收拾自己。
楚焕东心中冷笑,他刚刚是故意这样做的,他心里对炳叔曾经的背叛多少是忌讳的,这次是吓吓他算出了气。
他不想跟炳叔多废话,微微缓和了语气,直接说道:“炳叔,去年夏天你曾经舍命救过我夫人汪掌珠,我和夫人今天來,就是为了报答你这份仗义的,我刚刚跟各位老大说了,从今开始,里仁巷就归你管理吧!”
炳叔沒想到会楚焕东会送自己一份这么大的礼,要知道统领整个里仁巷,相当于给他个市长当,以后那要权有权,要势有势,要钱有钱啊,他受宠若惊的连连摆手,“楚先生,这可使不得,我不……”
“阿炳,你怎么回事!”那个暴发户一样的人阴沉下脸,戾气顿生,“楚先生的话你也敢不听,楚先生说你行,你就行!”
炳叔明显很畏惧这个人,急忙点头,对着楚焕东俯下身子,“谢谢楚先生的安排,谢谢龙哥的厚爱。”
汪掌珠看着炳叔这卑躬屈膝的样子,有些过意不去了,去年夏天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像放电影一样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她对炳叔又起了怜悯同情之心。
楚焕东仿佛能参透她的心思,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既然这是楚先生的安排,我们也不要磨磨蹭蹭的了,现在就叫里仁巷所有的兄弟过來,來见见他们新的老大。”那个像暴发户一样的人叫龙哥,他吩咐一声后,身后立即有几个兄弟跑出去安排。
龙哥刚刚对着下面的人唬着一张脸,转头看向楚焕东时已经笑意满满,声音小心,“楚先生,你看这样的安排可好。”
“掌珠,你说呢?”楚焕东转头看着汪掌珠温柔的笑,宠溺的表情,让在场的人都觉得他不是黑道的冷血枭雄了,而是世间最痴心的男子。
汪掌珠见楚焕东把全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气的要疯,她敢肯定楚焕东是故意的,这样的场合,她能说什么啊?她知道应该说什么啊?
她只能勉强笑着,点点头。
“好,这样的安排极好。”楚焕东如同学舌的鹦鹉,随后吩咐炳叔进屋去换件衣服,收拾一下,他转头和各位老大们说话。
周围看热闹的人有无数,他们这些人大多数不敢直接盯着楚焕东看,于是就转而盯着楚焕东最看重的女人看,眼神中有揣摩,有探究,有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