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你要是不肯收龚老师的钱,那就是不肯帮龚老师了。那我可得到去你家里找你爹娘好好说道说道了。”龚子元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爹娘让我这样做的,你找他们又有啥子用呢?”张叫花不解地问道。
“当然要找你爹娘好好说说。我是当老师的,要为人师表。让人做事就要给别人酬劳。我要是不讲道理,以后还能教书么?你爹娘这么做明明就是不想让龚老师当个好老师。要么就是不想让你帮龚老师。”龚子元很是气愤地说道。
张叫花抓了抓脑壳,他分不清龚老师说的是真还是假。所以看得有些迷惑。龚老师的话似乎也有道理,但是,爹娘不让收老师的钱好像也没有错。人情世故这么大的难题竟然让一个屁孩来抉择,这让他如何做呢?
“龚老师,那这样好不好。你还是别去找我爹了。我爹力气好大的。我们村子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打得过他。你要是不依他,我怕他会把你提出扔出去。干脆我回去告诉他们,我没收你的钱,也没吃你的东西。好不好?”张叫花想了一个拌饭。
龚老师似乎很为难地想了很久,才点了点头,“这是你说的。这些吃的本来就是给你的。现在你就放开了肚皮吃。没吃完,明天接着过来吃。知道么?”
张叫花连忙点点头,一手抓起一瓶可乐,将易拉罐盖子用力一拉,里面立即溅起一股可乐水,直接溅到张叫花脸上,红色的水珠布满了张叫花的脸庞。
龚老师连忙拿出他的格子手绢擦干净张叫花脸庞的水珠。
一瓶可乐吃下去,张叫花不停地打嗝,差点把眼泪给刺激出来了。但是这种味道着实让张叫花回味不已。对于城市里的孩子来说也许是触手可及的享受,对于张叫花这样的孩子来说,这绝对是难得的恩赐。
当当当,校长马立松拿着一个小铁锤用力地敲击着挂在食堂外面悬挂着的一块废铁。这是大炼钢铁年代的遗产,那个时候各家各户都把自己家里的铁锅拿去融成铁,因为要吃大锅饭了,便以为自己家的锅子再也没有用了。谁知道,土法炼钢炼制出来的古代钢铁根本就没有任何用途。这一块废钢上面正好有个天然的孔,用一个细钢筋穿过去,挂到了梅子坳小学教工食堂,作为梅子坳小学的钟。每一任校长都会用铁锤敲击钟,来安排一天的教学任务。这一敲已经敲了几十年了。
张叫花连忙回到了教室。
哑巴立即迎上来问道,“叫花,龚老师叫你进去干嘛?是不是有批评你了?咦?你身上怎么一股汽水味呢?”
葛竹坪镇出产一种汽水,气味与可乐有些接近,价格与可乐比起来要便宜得多。一瓶汽水只要一毛钱,退了瓶子还可以得五分钱。也就是喝一瓶汽水只要五分钱。喝的时候,里面的二氧化碳不停地向上冒出,吃到肚子里也有一种很冲的感觉。
“上课了。别说话。”张叫花不能将秘密告诉哑巴,只好拉着哑巴进了教室。
这一天,张恩中在家里折腾了一整天。他们家的厨房差不多被他翻了过来,连那口灶锅锅底的锅灰都被张恩中清洗得干干净净。地面虽然没有冻上水泥,但是三合泥的地面被张恩中捯饬得能够映出人影。所有与打豆腐有关的器具全部被他洗得干干净净。石膏也重新烧了一遍。豆子更是精挑细选,泡在干干净净的木桶之中。下午磨豆浆的时候,也是极其有耐心,将豆浆磨得极其精细。
天黑了。张恩中一大早就躺到了床上,但是怎么也睡不着,总是在想自己还有哪里没有准备好。
“莫折腾了。”王芳被男人吵得也没法入睡,抱怨了一句。